“嗯。”兼竹应
声，声音比平时要柔软几分。
他看见怀妄眼中倒映着自己，眼角
薄红蔓延至耳尖，从黑发中露出那小尖角滚热。
像是藏不住情.潮，终于露出
点马脚。
不过那又怎
样？
兼竹朝着怀妄抬眼笑，此间月下，酒色媚人。他眼底翻滚着浓稠情、沉浮
兼竹回到苍山时四周漆黑，唯有地积雪反射着月光白得晃眼。怀妄院落里没有亮灯，他停在原地看会儿，正要回后山，转头便在席鹤台上瞧见道身影。
皓月之下，修长身姿立在涯边，银发未束，几乎融入那月华清晖。
兼竹怔怔。
大概是被白光晃得脑中空荡，先前酒气在五脏六腑间蒸发，他心口砰砰直跳，亢奋汹涌情绪瞬间翻腾上来。
他朝怀妄走过去。
兼竹，“……”
两人带着痛苦面具相互同情会儿，外头传来几名师兄声音：
“师弟！师弟——”
“说是去透风，怎就没回来？”
嗒。酒杯搁在桌上，兼竹在少年疑惑眼神中起身道别，“天色不早，多谢款待，
准备回去。”
没几个人能合本少主眼缘呢！”
“……”
片刻，上等包厢内，两人相对而坐。
少年脸就像六月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怒容满面，这会儿已经掏出藏酒热情而嘚瑟地邀人细品。
两杯清透酒酿摆在桌上，酒香溢满室。酒水色如琥珀，入口微酸，入喉回甘，确是好酒。
夜风徐徐，醉人酒气弥散在清冷空气里。
怀妄早早便知晓兼竹回来，只是直没管他。这会儿闻到酒气，他皱皱眉转过身。
两人之间已相距不过两三步。
兼竹看着怀妄，视线沿着对方眉眼、鼻梁、薄唇路向下细细描摹。酒精将那些隐蔽念想放大，夜晚捅破白日里用于遮掩纱网。
怀妄开口，“你喝酒。”
“等下。”少年从袖子里摸块传讯石出来扔给兼竹，“同是天涯沦落人，随时保持联系。”
兼竹收下传讯石纠正他，“这叫命运弄潮儿。”
·
师兄弟几人赶在临远宗宵禁前回山门。
亥时刚过，夜幕低垂。
兼竹既来之则安之，杯盏轻磕。两人聊着天地乾坤，聊着山川江河，聊着怎样弹指有逼格。
几番探讨间，酒水哗哗下肚。
半壶过后，少年已然熟络，拉着兼竹诉苦，“本少主为摆脱家里束缚，正在离家出走，你那儿有没有住地方可以收留？”
兼竹丝滑地把袖子从他手中抽出，“不瞒你说，也不是本地人。前夫悔婚出走，从乡下追来千里寻夫。”
少年顿时怜悯，“你怎比还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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