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圣宗亲眼见证“时间”是如何被剥夺。他亲眼看着自己儿子,刚出世小小婴孩,是如何突然闭住气息,没有声音。他眼睛还没有睁开,胎毛上还带着母亲那里遗留羊水,就这样缓慢地青紫脸蛋,静静地痉挛四肢。
不……不要,求求你,求求你!跪下来求你,把头磕破求你,愿以死来求你!
产婆抱着呼吸幽微,脸蛋发青小皇子,颤颤巍巍地走向圣宗,她不敢说话,只敢伸出双手,像护身符样,把襁褓横在身前,让皇帝瞧着自己儿子。
圣宗机械地照做,他木呆呆地抱过自己后嗣,完全痴。
……怎会?
梓童,皇后,与她做无数世夫妻,她怎可能会死,怎可能……
刹那间,他精神支柱,他家庭、人生,似乎都尽数崩塌,化作尘世中飘扬齑粉。
违快乐中不自觉地战栗,甚至微微打起摆子,但他心却狐疑不已,惊诧得要命。
为什又能感觉到快乐,莫非是债还完吗?
沉浸在强烈困惑,以及飘飘然轻快里,圣宗也不清楚,时间到底过去多久。突然,先前那眉飞色舞贵妇提着裙子跑进来,神色仓皇,面容惨白。
“皇后娘娘不好!”她哭道,“娘娘、娘娘她……”
口气上不来,她险些梗死当场,圣宗脸色比她还难看,二话不说,把搡开对方,就冲正殿狂奔过去。
怀中婴儿,也如同感知到大人绝望悲痛,“啊啊”地发出微弱小声音,像在呼唤父亲,以求得他安抚。
圣宗低头,望着他孩子。他早已欲哭无泪,不能呐喊出丝声音。
“儿……”他张开嘴唇,喑哑地吐出这个称呼,孤独和痛苦是如此剧烈,“以后,就只有们两个……相依为命啦……”
说完这句话,他下感觉到什异样动静,凝视着臂弯里婴儿,他忽然觉得很冷。
灯火、风声、产婆颤抖身躯,御医宫人恐惧呼吸……所有切,全然停止,唯有他自己心跳,扑通有力、震耳欲聋。
等他扑到正殿,切都晚。
宫灯火焰凄惶摇曳,太黯淡,昏黄中仿佛透露着不祥血色,明珠光芒则过于凛冽,像极许多把明晃晃尖刀,刺得人心头发慌。
这样光线,映照着产床中央皇后。血水浸透被褥,躺在片横流赤色上面,她却白得几近透明。她皮肤是白,嘴唇是白,连发丝都透着白色。
生产透支她气血,掏空她身体。
皇后像是睡着,可但凡神志清明人都知道,她业已死去,死于失血过多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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