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揭穿身份,打乱谢凝所有布置。他本来设想,先在艾琉西斯专心经营自己名声,反正信仰多神教地区,宗教氛围都很浓,不管是画画也好,雕塑也罢,在神庙工作机会总是不缺,等
但是,谢凝心里仍然闷闷地发疼。
他找不到回家路,在这里过三个月,早已不自觉地把感情都寄托在这个善良纯朴都城。他真心为人们肯定和喜爱而感到快乐,他同样不会忘记,在他潦倒无助时候,是老国王接纳他,给他个容身之处。
“安忒亚公主做出决定,”看见他眼睫颤抖,菲律翁接着说,“她决心放逐你,让你代替她宗亲,去往奇里乞亚。”
艰难地在脑内翻译完这句话之后,谢凝简直五雷轰顶,目露惊骇之情。
安忒亚要把送到奇里乞亚?她……她这就把当做祭品送出去吗,仅是晚上时间,她就把送到通往奇里乞亚船上?
旁边传来低沉男声,谢凝费劲地睁开眼睛,登时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然而他看到,却不是睡熟床榻,以及神庙穹顶。
这是在哪?他蓦地警惕起来,发现菲律翁就坐在离他不远地方,手里转着把匕首。
你怎在这?这个地方为何这黯淡?又晃,又有股咸涩海味,风中还传来发酸木料味道……
反应过来,谢凝下瞪圆眼睛。
你们、你们怎不讲道理啊?!
他满心悲愤,只是吐不出个字。
论情论理,安忒亚都是国王女儿,自己虽然没有直说“就是神子!”,但也顺水推舟地受用这久人情。在这个奴隶制社会,她是真可以仅凭句话,就把自己逐出都城,在外头等死。
现在还能怎办呢?船开,他们正在无边无际大海上飘荡,身边还有拳可以打死头牛猛汉看守……谢凝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语言还学得乱七八糟,水平跟五六岁小孩差不多,想说服菲律翁,有那个可能吗?
他垂头丧气地坐在船舱里,失去切为自己辩护勇气。
……在船上?!
“你不是潘神使者,”菲律翁慢慢地说,“阿波罗神谕已经揭示,你不是任何位神明后代。”
谢凝正惊惶间,听见诸如“阿波罗旨意”“不是”“神明”“使者”之类词汇,心里便凉半截。
第二只靴子,终究落地。
确实,不是所谓神子,那个浆果能治病,算撞大运。在你们这骗吃骗喝三个月,就当是没志气米虫吧!总之,也没有能在野外求生技之长……真相就是真相,早晚会有被戳破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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