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开始流淌,跟冬季比起来,甚至可以说,如同泉涌。人们干干净净,穿上漂亮裙子。电车恢复运营,商店陆续开张。化妆品商店门前开始排上长队,这是列宁格勒有香水进货。尽管很贵,小瓶就120卢布,但人们还是争相购买,有人也送小瓶。开心极,多喜欢香水!喷点,感觉心满意足,就像刚从剧院、音乐厅或者饭店回来似。“红色莫斯科”牌香水这种感觉尤其明显。
沙波琳娜对此也深有同感,她说空气无比美妙,水萝卜多美味!再没有其他奢望,“毕竟们都还活着”。
奥特杰尔——利季娅·金兹堡笔下主人公和alterego[9],同样感受到这种难以置信满足感,当他怀着“对于苦难缺场惊讶与不习惯”从梦中醒来时。《奥特杰尔天》(后来《被围困者札记》最终架构便是由此而来)写作已经与围困间隔段时间——在1943—1944年间,
克肉,“根本顾不上使用刀叉,直接两手把着就吃进肚里”。
四二年五月十七
亲人们!
甚至不知道该从何写起。还活着,还好好。从培训班里寄出很多封信,但封回信也没收到。不知道这是怎回事。
现在有固定邮寄地址,所以重新给你们写信,希望能收到你们回信。请告诉,亲人们,你们生活和健康状况如何。妈妈,别佳姨妈,廖尼亚,廖利娅和他们宝宝,萨拉·阿布拉莫夫娜都怎样?没有你们消息非常担心。
三月份之前直在列宁格勒,伙食并不好。二月底从那儿离开,去拉多加湖,伙食立刻得到改善,现在感觉自己身体很结实。
请给写信,详细告知所有人切情况。盼复。紧紧地拥抱、亲吻你们——妈妈,别佳姨妈,廖尼亚,廖利娅和他们宝宝,萨拉·阿布拉莫夫娜。
邮寄地址:939号野战军邮站,三营七连,列·米·吉姆梅尔法尔布少尉收。
***
1942年春,生活开始笨拙地、不情愿地回归到从前状态。食品供给提高,市场回归,能用钱买到些东西。城市变得接地气,几乎像个大农村:这儿那儿裸露地面都被辟成菜园,栽种土豆、白菜、黄瓜。四月,列宁格勒人走上街头,清理可怕严冬留下痕迹。严寒余威犹存,但改观已令人如在天堂。蠢蠢怯怯欢欣鼓舞——不敢过分奢望,却渴望在玻璃太阳下短暂停留——在这几个星期、这几个月围困文本中随处可见。夏初,女内科医生克拉夫季娅·纳乌莫夫娜在寄给儿子信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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