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等
回答，又继续说：“民国以来，世风不古，无鬼无神之说荼毒大众，这才造成小人肆无
“这就是厂里传
鬼曲。”挨着他坐下，点上根烟，把昨天夜里听见鬼曲事情讲
遍。
罗社长听得脸色变几变，缓半天才说：“这是川藏交界地带种巫师送葬歌里词，只有死得不明不白人，才会请巫师唱。要真在这儿听见，可真是闹鬼。”
“这几个字，你写不对。”他跟要笔，在笔记本上写四句词：
墓上苍柏，路中石虎；
亡象亡象，望而却走。
慰往生者。”
正说得起劲，罗社长在台上招招手，助手赶紧抱留声机上去。助手准备好留声机，罗社长刚刚站到沙盘前，台下忽然有人大喊声：“看楼上，那是谁！”
抬头看，钟楼顶上站着个小小身影，左右慢慢移动。广场上片骚乱，女工们大声尖叫，罗社长和助手站在台上，脸惊诧。
唐刚“啪”地拍自己脑门巴掌，骂声“册那娘，碰着赤佬……（上海话：他妈，见鬼）”。
楼上人纵身跳下。
穴中有狐，函中有鹅；
青气升腾，亡魂难收。
问：“听这个曲子就会死？”
罗社长摇头：“并没这种说法，但这曲子，除送葬，没人愿意听。听多会伤到七情，便会致郁，严重会伤害志意，魂魄受损，易生邪气。[12]”
说不太懂，让他讲清楚。罗社长说：“简单说，就是经常听这曲子，会心里难受，觉得什
都不好。”他想想，又说：“你是文化人，知道们这些仪式多半是做样子，但你看那些女孩，个个没睡醒样子，心里肯定不舒坦。样子做足，她们才会信。相信冤魂平息，就不怕，对不对？”
这时，台下飞出只拖鞋，砸倒台上相机，有人大喊声“骗子，打死他”，人群轰然骚动，往台上涌过来。
罗社长这才反应过来，大喊声，冲着助手吆喝通，跳下台往门口跑。他这喊，打个激灵——他四川口音官话里隐约透着种腔调，和鬼曲里那几句人声很像。
冲到台前，把拽下他，抢着冲出人群，拉着他跑进旁边条有铁门小巷弄，把工人关在铁门外面。
又接着跑五六分钟，看他脸色发白快要晕倒，就停下来。罗社长弯腰猛咳阵，屁股坐在地上。过去揪起他问：“你是哪儿人？”他没弄明白，说是四川人。掏出笔记递到他眼前：“听过这句歌吗？什意思？”
他瞪着笔记看会儿，嘴里念叨几下，脸更白，瞪起眼问：“你是从哪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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