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之恋（8 / 11）

不顾切地打开长衣箱，大概是爱情强大力量使然吧。

纵使不认为有那种事，内心仍兀自发毛，逐揭开长衣箱盖子时，浑身冷汗涔涔，几乎要窒息。然而，旦打开箱盖，豁出去似狠命伸头看，却如同预期——或与预期相反，每只衣箱里装都是旧衣裳、寝具或美丽资料盒，不见任何可疑物品。但是，那每次丈夫离去前必然出现合盖声与上锁声，究竟意味着什？纳闷之际，突然注意到最后长衣箱内堆着几个白木盒，表面用高雅御家流书法[7]写着“公主”、“五人奏官”、“三人杂役”[8]等字，是女儿节人偶收藏盒。确定仓库里没其他人后，或许是稍微宽心，在这种情况下，出于女人家好奇心，竟忽然兴起掀开这些盒子瞧瞧念头。

取出人偶，这是公主，这是左边樱花，这是右边橘树[9]，望着望着，樟脑香引发思古幽情，旧时人偶那细致肌肤，不知不觉间诱使前往梦幻国度。于是，思绪随女儿节人偶神游好阵子，不久猛然回神，忽然注意到长衣箱另侧有只超过三尺长方形白木箱，与其他箱盒截然不同，明显是贵重物品。这箱子表面同样以御家流书法写着“拜领”二字，里头存放着什？轻轻搬出，打开盖子看，顿时宛如五雷轰顶，忍不住躲开脸。那瞬间（所谓灵感就是这回事吧），几天来疑问尽数解开。

八

如果说令如此震惊是具人偶，您定会大失所望，并耻笑吧。但那是您还没见过高品质人偶，不识过去人偶巨匠倾注心血完成艺术品。您可曾在博物馆角落邂逅古老人偶，莫名地被那栩栩如生姿态震撼？倘使是女儿人偶或稚儿人偶，您应该会为其超脱尘俗梦幻魅力惊艳不已。您知道御土产人偶[10]叹为观止巧致吧？或者您耳闻过往昔众道[11]风行时，些好事者会制作肖似情人人偶，日夜爱抚诡奇实录？不，用不着提那久远事，要是您清楚文乐[12]净瑠璃人偶诡异传说，或近代名师安本龟八活人偶[13]，便能明心情。

之后悄悄询问门野父亲，才知道长衣箱里人偶是主公恩赐物品，由安政时期[14]名匠立木[15]制作，俗称京人偶，但据说其实叫浮世人偶。身长三尺余，约十岁孩童大小，手脚雕琢完整，头梳古风岛田胡[16]，穿着旧式染法大花纹友禅[17]和服。后来听说，这似乎是立木独特风格，尽管是多年前制作成品，人偶容貌却十分现代。饱满嘴唇艳红如血，仿佛渴求着什；唇畔丰颊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