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等两人率先跑出水榭,后头书生们就追出来,只因忙于逃命,再也顾不得斯文,个个力大如牛,竟将滕玉意和杜庭兰撞倒在门边。
滕玉意心中痛骂,早知道当初就该好好习武,逃命时别且不论,力气最管用。
她挣扎着起身,又被人撞倒,门口毕竟狭窄,人人都急着往外逃。
杜庭兰死死搂住滕玉意,想是时半会爬不起来,却又怕滕玉意被人踩踏,情急之下先护着滕玉意再说。
滕玉意突然之间力气横生,摸索着抱住门扇,硬将两个人都拽
这切来得太快,静德郡主惊声道:“常伯伯!”
脚步声杂沓而至,有人团团将水榭围住,轩窗外衣袂飘拂,两边都有人纵身跃入。
“掌灯!擒贼!”
那是位中年男子嗓音,嗓音雄浑,内力似乎不低,语速很快,分明是位性情急躁之人。
“常统领,点不灯。”
面色霎时变白:“临时只加三位宾客,女席滕娘子、杜娘子,和男席卢公子,你仔细瞧瞧,那是滕娘子还是杜娘子?”
众人惊,方才议论诗题时,郡主曾单独问过滕杜二人,如今这两人好端端地坐在原位,那角落里只能是别人。
于是骇然望过去,后排本就不如正堂明亮,团朦胧光影里,坐着位峨髻双鬟少女。
少女正低头吃条案上东西,她吃得很慢、很仔细,仿佛饿太久,除面前酒食,周围再没什能引起她注意。
滕玉意心头涌出股不祥之感,怪不得小涯剑再示警,成王府守备森严,水榭周围全是护卫,这女子何时出现,居然无人察觉。
“胡说!好好怎会点不灯?”
“属下几个都试过,不知是不是火折子受潮,根本无法生火。”
“还不快去库房取夜明珠来!”
席上不少人怀中藏着火石,也纷纷取出来,结果屡试屡败,那女子本就诡异,众人身处黑暗中,难免心生恐惧,哪还坐得住,呼啦啦往外跑。
滕玉意早有准备,拽着杜庭兰第个离席。
最奇怪是孟司徒家小娘子,身边骤然多个陌生人,为何无动于衷。
邻旁几位小娘子吓得纷纷离席,独有孟小娘子动不动,她面带微笑低头望着案几,仿佛对酒食极为满意,又像在聆听旁人说话,听得好不入神。
王拾遗女儿与孟娘子交好,战战兢兢上前拉拽孟娘子:“阿宁,你右边那个——”
不料刚触及孟娘子衣裳,孟娘子就保持着诡异微笑,木然往旁边应声倒。
这动静惊动少女,少女扭动下脖颈,极缓地转过头来,众人吓得魂不附体,没等看清那女子面目,只听噗噗数声,水榭里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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