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觉得此曲如何？”韩孺子问道。
刘介是骨鲠之臣，不擅撒谎，想
会，说：“此曲虽好，稍显平淡些。”
其他太监和崔腾都点头，表示他们
感觉也是如此。
韩孺子笑声，“看来只有朕喜欢此曲，为什
朕觉得此曲不像‘空音’，倒像是‘飞升’呢？”
听到“飞升”两字，张琴言抬眼飞快地扫下皇帝，就这眼，韩孺子只觉得心头
良久，张煮鹤拨弄琴弦，奏出曲。
曲调婉转，听者无不点头称赞，连崔腾也觉得不错，张开嘴想要称赞几句，突然想起圣旨在身，急忙闭嘴，发现皇帝没有注意，松口气。
半阙曲罢，琴师稍作停顿，韩孺子不懂，以为这就结束，开口道：“此曲虽妙，却不是朕方才所听，那是什曲子？”
张煮鹤直身而跪，回道：“空音曲，只是此曲非人所能抚奏，需小女相助。”
韩孺子点头，太监们早已备好另张琴桌，张琴言摆琴，张煮鹤道：“小女天生喑哑，口不能言，若有懈怠，万望陛下恕罪。”
张女进来，崔腾眼睛就亮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呼声，强行忍住，才能把嘴闭紧。
崔腾将她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韩孺子多少抱着点期望，乍见之下，虽说没有失望，但也没有崔腾疯狂迷恋。
张女二十岁左右，乌云堆鬓，体态袅娜，低着头，看不太清楚容貌，但确定无疑是名美女。
父女二人怀里各抱张瑶琴，父亲稍大，女儿稍小，琴身裹着锦衣，只露出琴头，看上去有些陈旧。
两人同时跪下，不敢吱声。
原来张琴言不会说话，韩孺子道：“无罪。”
旁边突然响起声深沉叹息，众人看去，崔腾双手紧紧捂住嘴巴。
父女二人同时抬起双臂，手悬琴上，等会，开始拨弄琴弦。
飘飘欲仙感觉又回来，因为离得近，琴声在耳，韩孺子觉得托举身体风似乎更强劲些，恍惚间如在云端，脚下云翻雾绕，偶尔露出苍茫大地……
韩孺子真不愿停下，可琴曲终有结束之时，韩孺子如梦初醒，却比美美地睡觉更加舒服，抬眼看去，数名太监面无表情，崔腾更是呆呆地盯着张琴言，似乎都没有被琴曲吸引。
“琴师张煮鹤携女张琴言拜见陛下。”刘介替他们说道。
“张琴师可否单独为朕奏曲？”
张煮鹤垂首道：“遵旨，陛下。”
刘介立刻叫太监进来，在帐篷里收拾出块地方，摆上琴桌，张煮鹤放好瑶琴，静坐不动，其女抱琴跪坐在后面，仍然低头。
帐篷里寂静无声，大家都在等着听琴，只有崔腾眼珠转来转去，不住地打量张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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