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模,老太太穿小脚雨鞋,带玻璃泡儿黑绒发罩,西城区腊月节要用木炭火烘煨稠酒空心细腰大肚铁皮壶。牛月清在那店铺里挑红衣红裤,又问有没有纯棉布做,有没有在背心处印有“蛀”字。然后就嫌这件针脚太粗,那件合缝不牢,亏得售货员软脾气儿,倒是她看着满柜台都是翻抖开衣裤,说句:“是挑皇帝登基龙袍哩!”自己也把自己逗笑。
出巷子,到小街,不想迎面撞着龚靖元。龚靖元胖得肚子腆起来,见面就嗬嗬地笑,说:“妹子你咋这年轻?身子还是姑娘家身子,叫人怎不恨那兄弟!你要快些难看哩,这样心里才平衡啊!”就啪啪地用手拍自己肚皮,叫苦走不到人前去。牛月清也拿手去拍那肚皮,说人到这个年岁有个小肚子才有魅力,乐得龚靖元直叫那就不悲观!两人寒暄说笑,龚靖元就看见她拿红衣红裤,又作践还要俏啊,穿这艳衣服?牛月清说:“碰上就好,也用不着给你去上门通知。你兄弟星期三生日,要你过来热闹。”龚靖元说:“吓!这是好事儿,到时候带副麻将去,哥儿兄弟玩上天夜!你没叫那阮老板,让他来时带几个戏子娃吗?要闹就闹大些,要不要领个厨师,不管哪个宾馆句话保准去!”牛月清说:“什也不用领,来什也不要拿,只带张嘴就是,若行旧规矩,就要恼!要玩麻将你就携上,家可没有副好。”龚靖元说:“你猜来干啥,就是买副好麻将。”两人又说阵笑话,分手。牛月清回来天就擦黑,柳月把饭菜已摆上桌,桌边坐着干表姐夫,沙发边放带来袋洋芋、两个南瓜、手帕新摘鲜金针菜,他还没有吃饭,专等着庄之蝶和牛月清。招呼过,牛月清说:“之蝶出外浪几天,现在不回来,晚饭必是又在外边吃,不等他!”话刚说毕,庄之蝶就推门进来。干表姐夫说:“城里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庄之蝶也脸热情,问:“好长时间不见你来!听说你是承包窑场,发吧?”干表姐夫说:“挣钱不出力,出力不挣钱,烧夜砖抵不住个标点符号。可就这,天也忙得鬼吹火!接到妹子口信,说要办事,对你表姐说,就是挖出金窖也不挖,定得去!就带些菜来。”庄之蝶倒莫名其妙,说:“也不开公司,不盖房子,有什事,是你妹子想见你们,让你们来逛逛。”干表姐夫说:“这你就不如月清朴实,你是怕们乡里人来吃饭吗?你瞒,还是来,那日家数口,还有老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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