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石正在夹面条，没有迎视
眼睛，问道：
——什
时候回去？
——下周。
们用三十岁过半平静语气对话，不会因为普通事情过于兴奋或失望。起先也试图说些很酷话，比如在这里看到不是“生活”，而是“人生”。玄石已经从家人或客人那里听腻
常见游客评价。渐渐地，们开始谈论从前，聊起各自生活，肩膀开始放松。
——没有变老。
玄石身上散发出淡淡香水味儿。
们点猪肉馅饺子和海鲜面条。玄石表现出特有亲和力，像对待“昨天刚刚见过面人”。不过到第二天，他可能又会表现得好像“从未见过”，以前经常因为这种事不知所措。隔着热气腾腾面条，和玄石相对而坐，感觉回到大学时代。举行新生欢迎会地方就是像这样简陋中餐厅，当时们尴尬地自介绍，展示自己才艺。玄石问什时候来这里，为什事而来。本想说今年年初向杂志社递交辞职信，不过只告诉他来采访，搪塞过去。
——还在那里？
——嗯。
前椅子上剪指甲。很久没剪指甲。穿上米色棉质连衣裙，外面披上毛衣出门。们约好在爱丁堡大学附近中餐厅见面。“们在哪儿见面？”发短信问玄石。他回复说：“你觉得哪儿方便就在哪儿见面。”他说自己哪里都可以。有那两三次，吃腻干巴巴冷食，就去这家中餐厅。把中餐厅地址发给玄石。
家只有两张餐桌朴素餐厅。
比约定时间稍微提前点儿，在餐厅门前徘徊。隔着落地玻璃窗，看到厨师长大叔正在吃迟到午饭。餐桌上放着盘炒蔬菜，瓶青岛啤酒。午间生意结束，厨师长利用短暂时间喝酒休息。下午四点钟，饭店里名客人也没有。落地窗红灯之下，只金黄色猫正有规律地摇晃着左脚，笑容可掬。
“原来是招财猫……”
感觉很亲切，满心欢喜地仔细看看。“啊？”招财猫不是日本猫吗？摇摇头。不过马上就明白，应该没有这种分类吧？看惯不明国籍装饰，笑笑就过去。
——明芝。
——工作这久。
——是啊。
——工作有意思吗？
故意用成熟语气反问：
——工作是为有意思吗？
有人从背后拍拍肩膀。
——嗯？玄石。
们迅速从对方身体和脸上观察过去岁月。也许是因为学生身份，玄石脸上还保留着几许清纯气息。倒是沾染社会污垢，只是不知道在玄石眼里是什样子。
——还是老样子啊。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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