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握着酒杯
手在微微颤抖。客人继续拥入饭店。在饭店角落，头戴军帽老人们不悦地唱着歌，旁边考生们在闹哄哄地干杯。辣鱼汤在燃气炉上沸腾，孩子们在周围大呼小叫地蹦跳，挂在墙上大电视上脱北者正在批判朝鲜体制。寂静夜，神圣夜，就算有人找也会因为雾气笼罩而认不出来夜晚，在几百人熙熙攘攘生鱼片店里，所有人都在大声喧哗，只有李修和桃花默默无语。
12月26日，空气质量下降到
“差”水准。桃花到交通安全科综合交通信息中心，换好衣服，分析昨夜积压下来交通信息，准备广播稿。年龄跟桃花大姐差不多朴警司看到桃花就问，你脸色怎
那样？桃花
笑而过。市民收听最多七点新闻由崔警卫负责，八点钟节目由朴警司主持，桃花负责九点五十五分节目。三人轮流主持，互相帮忙。
直播五分钟前，桃花用温水润润嘴唇，然后站到摄像机前。她像往常样整理着装，“哼、哼”地清清嗓子，看看提示卡。军绿色卡片背后，黄色虎头海雕凶狠而威风地瞪着前方。接着，崔警卫向桃花发出开始信号。桃花露出明朗而健康微笑，开口说道：
——下面报道五十五分交通信息。今天交通量较小，空气质量较差。雾气和尘土混合，可视距离较短，请驾驶员朋友打开前灯。接下来是鹭梁津……
那短暂片刻，桃花没能说出话来。人们大多察觉不到，只有电台老前辈崔警卫用异样目光注视着桃花。说出“鹭
——只有不告诉任何人，
才能对自己说，这是最后次。
——……
——不过，这次就是毫无来由地感觉良好。应该会成功。四年前也说过是最后次，不过这次真是最后次。所以桃花，再等等，真就这次。拜托，就到明年夏天。
桃花冷静地注视着李修。想起很久以前，李修出门时候，她会感觉心痛，“如果这个人就这样消失，那可怎办？万他路上遭遇车祸该怎办？”
——李修。
微笑，怪异而凄凉。明学离开后，桃花首先打破长长沉默。
——公司呢？
——辞职。
——每天穿着西装，又去鹭梁津？这年？
李修凝视着透明杯底。
——嗯。
——和你分手不是因为你没有钱，没有成为公务员，也不是因为你拿回保证金。
——……
——只是心里某种东西消失，好像没什办法挽回。
——……
——为什？
李修欲言又止，动动嘴唇。
——怎不说话？
——……因为这是最后次。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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