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说他以后不想见到奶奶
。
——这是什
意思？
——还能是什意思，什意思都没有。啊，对，这个。
奶奶转移话题，从口袋里拿出
件东西。
赞成从奶奶身上闻到酒气和香水味儿。奶奶没有回答，而是从尼龙布包里拿出香烟盒，只剩支烟。点燃之后，奶奶像叹息似
小声自言自语：
——主呀，请饶恕
……
赞成犹豫着要不要把独自带埃文去医院事告诉奶奶。
——明天是星期天，怎能喝酒呢？不去教会吗？
——嗯。
那里听到每句话：“可以手术，也可以不做手术。”这是什意思呢？赞成冥思苦想。他不知道这种时候该做什。猛然间，赞成感觉到某种冰凉而潮湿东西，低头往下看，看到乳白色大短裤上沾染网球大小古铜色污痕。污痕画出不完整圆，越来越大。
——你怎，埃文，以前你不是这样啊。
赞成趴在埃文耳边窃窃私语。与其说是责怪埃文，倒不如说是跟周围人辩解。因为是夏天，腥臊气味很快就在车里蔓延开来。赞成本想稍微坚持会儿，最后还是在距离目地两站远地方提前下车。他把埃文放在田间小路上，温柔地说：
——埃文，走会儿吧，嗯？
埃文紧贴地面，动也不动。赞成不得不把埃文抱在怀里，走过夜幕降临田间小路。三伏天抱着狗走路，没过几分钟衬衫就湿透。
——为什？
——就是不去。
——和谁喝酒？
——和元老牧师。
赞成听奶奶说过很多次，知道元老牧师是多好人。他帮忙办爸爸葬礼；保险公司拒绝支付保险金时候，也是他帮忙起诉。面对印花税、送达费等拗口词汇，奶奶战战兢兢，牧师给她巨大力量。虽然保险费诉讼请求被驳回，但是“能够为之战斗，都是牧师功劳”，这句话奶奶说过多次。奶奶话，赞成连半都听不懂。
——快到，再坚持会儿。
听医生说埃文听力下降，赞成比平时提高嗓音。医生还说，它总是到处撞头，视力肯定也变弱。赞成突然对埃文心生怜惜，轻轻抚摸它头顶。埃文嘴角轻轻上扬，眼角却微微下垂，看起来像是在笑。赞成抬起头，打量剩下距离。成群蜉蝣在水田里温热水面上飞行，仿佛在虚空中荡起时间浪花。马上就到给埃文喂食时间，赞成加快脚步。
那天奶奶下半夜才回来。刚坐上廊台，奶奶就从口袋里拿出用保鲜膜包着黄油烤鱿鱼，递给赞成。
——你自己吃，别给大白。就算给，也只给它鱼头。
——奶奶你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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