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进费城时天已经有蒙蒙亮光，他还是不敢开车，
又困得厉害，眼前渐渐有大团雾气，他就从后座拿
罐装咖啡，细心地替拉开。
罐特浓下
医院
时候，听说508病人死……杀人犯也抓到，她丈夫，正在办离婚，说是大早偷偷溜进来，想从她包里翻银行卡，她挣扎，就被捂死。”
突然涌起恨意，恨他这最后两百字转折，恨他定要把故事讲到结尾，但却还没有结尾：“……这件事进行得很快，等回过神来，案件都起诉到法院……去找过公安，真，问到主办警察名字，专门去公安局，费好大劲才进门，那个人呢，穿着警服在看报纸。办公室里挂着锦旗，在新闻里看到，他刚立个三等功……当然很紧张啊，但还是坐下来把整件事都说，他呢，听完表情也挺严肃，就说，同学，你想太多，这个案子呢，已经结，你呢，好好专心读书，你是学医是吧？以后可是国家栋梁，你们学医人压力太大，时间胡思乱想也是有，这样，你先回去，们会认真研究下，有消息通知你……真回去，再过几天，收到宾大录取通知书，就这
来美国。”
再没有比当下更需要时间倒流时刻，应该回到三个小时前，制止他剥开可能第百只小龙虾，制止他第八杯啤酒，从而制止这个该死故事。但既已到此时此刻，只能问他：“后来呢？”
他下意识棵棵揪出青草，说：“……没有什后来，后来事情，不是都告诉过你。”
“你是不是经常想起这件事？”
“奇怪就是这个……很少想起这件事……过去事情，原来真就过去……什都样。”他耸耸肩，“尽力，你说是不是？找过警察，是他们没有理，能怎办？真尽力，你说是不是？”想从他声音中听到痛苦，悔恨，或者类似东西，但什都没有，他语气索然，只有困意。
姜铭瑄确困，慢慢向草坪软下去，则问个刚出口就决心忘记问题：“那个女，穿条什裙子？”
“啊，刚才没有说吗？”他又嘟嘟囔囔点什别话，终于倒下去睡着。原来深秋夜晚有种凄厉凉意，冰霜断续降于水上，却留不下任何痕迹，河水汤汤，让切更显冰冷，可以回到车上，但直坐到姜铭瑄醒过来。
他醒过来，脸上沾满草籽，茫然看看四周，问：“这是哪里？是不是又喝醉。”
握住他手，们都冷透，像块冰试图温暖另块冰，说：“是啊，你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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