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
算，
挂。”
哥哥没好气地撂下这句话。他总是这样，见局势对自己不利，就单方面结束对话。
挂电话，愤怒
岩浆便涌到嗓子眼。妙子脸越来越烫，额头上都是汗。她下子趴在桌上，自言自语道：“受不，受不……”这几年里，她从来没有真心欢笑过。这样人生究竟是为什
？
胃隐隐作疼。该不该去医院呢？可看病是要花钱。
妙子连叹好几口气。片刻后，她抬起头，钻出暖桌爬到餐具橱前，打开抽屉，取出尊佛像摆在桌上。
哥哥气之下争辩起来。
“老人家哪里花得那多钱！妈平时又不出去吃饭，也不出门旅游……”
“她怎不旅游，不是还带她去夏威夷？”
“你全家上下旅费都是妈出，好不好？别以为不知道，妈都跟说，花她足足五十万呢！”
妙子本不想和他吵，但场大战已不可避免。
慰问金事，“君江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妈，只能把她送进医院。医生也说那样更好。”
“那妈能住上单间吧？”妙子问道。
“单间哪儿住得起啊，你知不知道医院单间要多少钱？”哥哥抬高嗓门，似乎妙子问题让他很不舒服。
“可是住大病房也太委屈妈……”
“那你出钱给她住单间不就行。再便宜医院也要天万。”
没错。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该遵守沙修会教义。只要把这辈子痛苦化解好，下辈子就能享福。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妙子对着佛像双手合十，咏唱经文。沙罗老师面容浮现在眼前。她遍遍告诉自己，要心无杂念，心无杂念。
飞舞雪花轻轻拍打着窗玻璃。
“你什意思，是不想给钱喽？不想给就算！”
“你先别管给不给钱，只求你给妈安排个单间。不想让妈在挂着好几道帘子大病房咽气！”
“分钱也不出，还有脸提要求。有本事你把妈接过去照顾！”
“行啊，来就来！”
妙子脱口而出。要是日子能再宽裕些，她确想亲自照顾母亲。
“就算要住三个月，那也不过百来万。这点存款，妈应该还是有吧。”
“那些钱早就……”
哥哥含糊其词。妙子隔着电话也能感觉到他脸色变。
“爸也留点钱啊。”
“早没，早没。妈每个月伙食费、医药费……早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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