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9 / 9）

拐角，贝尔卡西姆提着灯照亮周围黑暗，惊鸿瞥中她看到平坦屋顶，月光下漫步山羊和小小庭院；有地方她不得不弯下腰才能钻过去，即便如此，她依然感觉到棕榈木房梁上垂下来纤维缕缕扫过自己头巾。他们爬高下低，左弯右拐，穿过无数间屋子。她还看到两个身穿白衣女人蹲在房间角落里小火堆旁，个赤身裸体孩子拉着风箱。贝尔卡西姆手直紧紧抓着她胳膊，她感觉他脚步匆匆，满怀忧虑。他领着她在这片庞大建筑中穿行，不断深入这座迷宫。她直拎着自己手提箱，箱子在她腿和墙壁之间磕磕绊绊。最后他们穿过条短短露天走廊，爬上几级崎岖不平土砌楼梯，他掏出钥匙打开门，两个人弯腰钻进间小小屋子。他把灯放在地上，言不发地转身就走，又从外面锁上房门。她听到六声离开脚步和擦燃火柴声音，然后周围重新安静下来。她弯着腰站很久(因为天花板太矮，她根本站不直)，听着潮水般蜂拥而来寂静，不知为何隐约有些害怕，她说不清这是为什，但她就是知道。就像是她直在聆听自己内心深处，等待某件事发生，那个地方已经被她遗忘，但她依然能够隐约感觉到它存在。然而什都没有发生，她甚至听不到自己心跳，耳畔只有熟悉而微弱嗡嗡声。她觉得脖子弯得有些酸，于是她在脚边褥子上坐下来，拽过条有些掉毛羊毛毯子盖在腿上。泥墙表面被泥水匠手掌抹得十分光滑，仿佛蕴含着某种柔情。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墙看，直到灯火燃尽，火焰开始不安地跳动。等到那朵小小火苗吐出最后口气息，她这才躺下拉起毯子盖住全身，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没过多久，黑暗中远远近近公鸡开始打鸣，那声音让她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