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六骂
句：“臭要饭
还挑三拣四，不吃拉倒。南哥，咱们这回去渔阳……”
青袍人忽打断道：“有趣，你们有三个斗笠。能给
个吗？”
“有你娘趣！”周季拍案而起。
青袍人却自顾自道：“‘觜春葱’那句，是说鱼唇鲜美脆嫩。你能把鱼唇给吃吗？”
周季冷眼看他：“不给你吃便怎？”
青袍人道：“那给吃些鱼肉也是好。比杜甫还穷，刚才教你两句诗。”
周季亮出银刀：“先教教你做人！”
起惊赞声。
烛火通明，照着几桌喝夜酒客人，都是被连日大雨耽搁行程。店小二四下走动着筛酒递菜，掌柜眯眼靠在柜案上，似睡熟。酒客们听着门外哗哗雨声，正觉无聊，忽有个汉子露手“银刀解鱼”绝活，都被引动谈兴，有人问那汉子：“阁下莫非就是‘霹雳银刀’周季？”
那食客颔首微笑，洒然收刀，箸起鱼肉蘸酱汁正要大嚼，忽然有人捏住他筷子。
—那是个三十来岁疤脸瘦子，指骨崚嶒，青袍破旧。
周季刚要发作，那青袍人忽然把脸凑到他眼前，没头没脑地念两句诗：“无声细下飞碎雪，有骨已剁觜春葱。”
店小二忙劝道：“不过是个叫花子，客官何必与他计较？”这青袍人老早就进酒馆，只缩在角落里不言语，若非掌柜怜他无处躲雨，早将他撵走。
周季沉着脸坐下，大吃大喝。那青袍人看会儿周季吃鱼，满脸馋羡。旁边有桌坐三个汉子，其中个道：“张六，给他点吃。”
那桌叫张六汉子冲青袍人招招手：“喂，们南哥发话，这碗青鱼蒸肉给你吃吧。”
青袍人笑道：“有趣。不过不能吃。”那“南哥”皱眉道：“都是鱼肉，怎
这碗就不能吃？”青袍人道：“他那碗是鲈鱼，你这碗是青鱼。名字就叫青鱼，所以不吃青鱼。”
满堂哄笑起来，都说这青袍人名字别致。青袍人解释道：“这名字是师兄给取。”酒客们显是都不在意，各自谈笑着。
周季懵：“什意思？”青袍人道：“这是杜甫诗句，杜甫很穷，有人请他吃鲈鱼脍，他专程写首诗纪念。无声细下飞碎雪，是形容割鱼刀功精妙。”
“阁下过奖，”周季脸色微缓，“这手叫刀术，可不叫刀功。”
青袍人正色道：“不错，厨子刀功和刀客刀术，自然是两回事。”
周季哼声，那青袍人继续道：“不过你这叫刀功，不叫刀术。”
“你找死？”周季回夺筷子，却不料青袍人手上无力，夺得猛，鱼肉上汁水溅在脸上。青袍人笑道：“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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