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鲛人织就,冰绡渍泪。”司徒雷长叹声,“萧姑娘,你果然也曾见过云公子。”
萧晚怔怔,道:“司徒前辈,你每年三月初七,都会在枫桥边卖茶水吧?”
司徒雷道:“不错,近几年都如此。老朽也只是想着,云公子或能来喝碗茶罢。萧姑娘,你也是每年三月都来这桥边吗?老朽往年倒没留意。”
萧晚却不回答,只轻声道:“司徒前辈,你从前听过这歌?”
“听过,”司徒雷颔首,“在洞庭湖边,云公子唱过。那是最后次走镖,说起来,已是十三年前事……”
不再说下去。四人静默在凉风中。
萧晚取过皮囊径自倒酒喝酒,脸上竟始终不露醉态,她见卢飞尘满身泥垢、胸襟上还有吃喝时染上油渍,蹙眉移开目光,又见司徒雷正闭目养神,而韩固却时不时偷眼来瞧自己。她忽对韩固笑:“韩信之韩,班固之固?”韩固愣,道:“正是。”
萧晚道:“岂不闻聪者听于无声,明者见于无形?”
韩固喜道:“这是班固《汉书》中话。”
萧晚道:“故而君子有先见之明,不立于危墙之下。”
二青螭盏
那年春,有个蒙面女子来到苏州风雷镖局,说要托保口箱子到洞庭湖畔个渔村。
司徒雷见这女子身形纤弱,听语声应只十五六岁,问她姓名来历,她却概不答,只说护镖途中不得打开箱子。那箱子甚为小巧,上锁,也不知箱中是何物。那女子道:“这是家东西,不是偷别人,你且放心。”
司徒雷闻言却不怎信。本来寻常镖局都有规矩,不接来路不明生意,以免惹上纠缠,但这类镖往往报酬丰厚,司徒雷自负剑术甚高,胆气也壮,从前再古怪镖也接过,见这女子出手豪阔,便答应下来。
那女子似怕有人追来似,交代完便匆匆离去。司徒雷挑八名
韩固道:“萧姑娘也要劝离去吗?”
萧晚道:“你爱走不走,可懒得管。只是觉得你这般行事,有些糊涂。”
韩固张张嘴,似要反驳,但只嚅嚅道:“说得是,说得是。”
卢飞尘见这韩固本是洒脱性子,与萧晚说几句话后竟脸红起来,不禁笑。韩固奇道:“卢兄为何发笑?”卢飞尘却不理他。韩固转回头,心头微惊;萧晚低下头,脸上笑意已消隐不见,眼神空落落,整个人透出夜色般清冷孤寂。
又过良久,韩固见无人开口,默思前尘来路,正要慨叹几句,忽听萧晚喃喃唱道:“宝阶斜转春宵永,云屏敞、雾卷东风新霁。光动万星寒,曳冷云垂地。暗省连昌游冶事,照炫转、荧煌珠翠,难比。是鲛人织就,冰绡渍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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