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理重重地哼声,表示对这话不屑。
白雪岚不管不顾,往下继续说
白总理本来还要打,看见那血,竟是难以下手,把已经握在手上水晶烟灰缸,砰地砸在墙上,碎成地晶莹。
他颓然坐回真皮椅子里,只是抚着额,拿手遮着眼睛,泄气般喃喃,「四叔说得对,你就是条疯狗,就是条疯狗。」
白雪岚说:「不错,就疯狗条。别人不挡道,不咬人。」
白总理转过头来,瞪他眼,又把头转回去,竟是无可奈何。
把手在空中,挥两挥,说:「走,走。你走,别在跟前。」
不作声。
白总理更是来气,提高着声音问:「你知道他在这里吃亏,闷着头不发作,就是早想好这样报复,是不是?」
这当口,不回答,倒像默认地较劲。
白总理把烟斗摔,又劈头骂缺,「没脑子!畜生!为个小白脸,你卖家里人!什军火,什洋人广东军,当着,个字也不商量,你这是杀鸡儆猴!他娘!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是不是?你算什东西!你被那小白脸迷得神魂颠倒,忘自己到底姓宣,还是姓白!」
白雪岚胸膛微微起伏着,默默听阵,猛地抬起头,冲着白总理说:「要是不姓白,不想着你是家里哥哥,就冲着你折磨人,早枪崩你,用得着绕七八个弯?不错!劫洋行不和你透个字,就是存心!就是警告你!你下次再敢伤他,他奶奶发起疯来,直接咬死你!」
白雪岚说:「就算要走,也先商量好事情再走。」
白总理说:「有什好商量?倒是很想商量,怎把你送到监狱里去,怎把你给枪毙。」
这恶狠狠说,又是阵窒息般沉默。
白雪岚直逞强站着,刚才那电话砸,正正砸在伤口上,实在痛得很。
这时候,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想片刻,便打着做弟弟温和语气,对白总理说:「你做哥哥,难道真要把送去枪毙吗?何况这样做,就算有错,至少部分道理上,也是为着国家。」
白总理气得从真皮椅子里跳起来,指着白雪岚说:「你再说遍!」
白雪岚扬着脸,眼神利得像刚磨过刀子似,咬着牙说:「动个洋人,你就呼天抢地受不。你动心坎上人!你有当是兄弟?你当是自己家兄弟,你就少他妈碰他!宣怀风,就是白雪岚命!」
白总理怒极攻心,脑门子阵发黑,拿起桌上电话就往白雪岚身上砸。
白雪岚不肯让开,笔挺地站着不动,硬挨这下。
军装上血迹,顿时又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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