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不得不眯起眼睛看着张教授，她以
种几乎是告解
口吻诉说：“教授，
不打算念博士
，仔细想下，学术热情好像不足以支撑再走下去，请您不要生气。”
张教授看着茉莉，眼神复杂难解：“茉莉，懂，懂你苦衷，但是，希望你明白件事情，只要你愿意……”他轻轻地叹口气，“你成就不止如此。”
只要你愿意——你成就不止如此。
梦境到这里，她就会浑身冷汗地惊醒，醒来第件事就是找小叶。找到小叶之后，茉莉会抱起她，发出咿咿呀呀声音，抚摩她粉嫩小拳头，她晶亮双眼看着茉莉，好像茉莉是全世界她最爱人。茉莉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她不后悔，她选择最好道路。
☆
她吃，或者鱼油？吃鱼小孩念书比较行。”
这两位母亲共通点是，她们都教出位医生儿子，对于自己育儿方法有种常人无法理解自信，非要茉莉遵照她们指示不可；至于她们理念不同之处，便成战场，茉莉被困在中间，成夹心饼干。不知道从什
时候起，茉莉习惯在深夜躲进厕所哭，她咬自己手以抑制哭声。她不能吵醒小叶和永信。
哭得头晕眼花时，研究室情景反而变得很清晰，那个空间有种稳定逻辑和秩序，她在其中可以找到归属感，可以确定自己是分子。可是当前生活令她挫败，她无法归纳出另种逻辑与秩序。在女儿、媳妇与母亲角色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茉莉手满是齿痕，但永信没有看到。
回台后，丈夫嫌小叶半夜会哭，抱着枕头、棉被跑去书房睡。
小叶三岁，开始上幼儿园。
此时，永信要求茉莉带着小叶，陪同出席他与友人聚餐，茉莉私底下称之为“医生会”，成员多是永信同学，有些是学长学弟。毕业后，他们遍布台湾各地，有落脚大型医院，也有选择自行开间小诊所。每两三个月，他们就相约次。地点多半选在酒店里餐厅，隐秘性够，餐点还算理想。
医生有他们圈内主题，诸如最近医疗技术与器材、期刊论文、不同体
性方面，她问过几次，可是永信不想。久而久之，她便不再开口，事情自然也不再发生。
小叶又长大些，能自己大小便、进食，睡眠习性也稳定下来。
茉莉多出些私人时间，可以多睡点，她变得多梦，梦内容很雷同。
是那个下午。
熟悉办公室里，张教授坐在那张看起来很温暖桧木办公桌边，双手轻松地往后放，支撑自己重量。在他身后是大片玻璃窗，窗帘拉起半，午后阳光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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