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石胖子在长安城给人算命，每天看天色渐暗，就收摊回家，独自
个人儿走在街巷上，有时候就忽然来阵小风，吹在他
脸上、身上，或是凉飕飕，或是暖乎乎。
石胖子老得愣阵儿，也说不好是想笑还是想哭。
585.
有回，下雨，杨温柔、孙脆弱、韩孤独块儿聊天儿。刚开始大家块儿分析下雨到底是怎
回事儿，后来就扯远
，雨也不停，越说越累，说着说着就没什可说。韩孤独说，要不这样，咱仨编瞎话玩儿吧，人编个。
韩孤独先编。他说他其实是个侠客，别看平时跟大家在块儿厮混，其实到夜晚就改换打扮，出去行侠仗义劫富济贫，长安周边近几年出过好几次大户人家失盗案子，都是他干。他最擅长绝技是以铜丸杀人——黄铜铸成樱桃大小弹丸，空手投出，却能伤人性命，而且可从口鼻直入颅脑，人死，却连个伤口都不留。
再找，早不知道丢在哪儿，可能是老鼠吃。
吃就吃吧，他能写出什好话来？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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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胖子挺喜欢他爸，说什他都知道，你跟他说看见只羊在树上趴着，他能给你兴致勃勃地讲遍蠃鳞毛羽昆区别再给你细说遍界门纲目科属种划分原则，你跟他说瞧见个要饭打着竹板唱唐僧取经故事，他能拿根棍儿在沙土地上给你画遍西域沿线各国地形图挨个儿给你介绍下各国特产。
那时候石胖子问过他爸：爸，你说这世上干什行当最有意思？他爸说：照
看，三百六十行，最有意思，是教书，二就是算命。石胖子问为什？他爸说：因为有人听你说话。
然后是孙脆弱。孙脆弱说是他其实本来不姓孙，姓“长孙”，就是当年“长孙皇后”那个“长孙”，小时候家里笔洗、酒壶、马鞍什，常能见到刻着“弟世民敬赠”。现在他自称孙脆弱，来是自己没混好怕给祖宗丢人，二是怕身边其他人有压力，家中亲戚现在非富即贵，常托人捎信来让他回去。
583.
石胖子还问过他爸，人死会怎样？他爸就乐，说别人死会怎样不知道，死怎样早想好。
石胖子说你死会怎样？他爸说：死，就变成阵风，高兴吹会儿就吹会儿，不高兴吹就散。喜欢谁就轻轻地吹，给他挠痒痒，不喜欢谁就狠狠地吹，迷他眼睛。吹完就走，喜欢，不喜欢，谁也不知道是风、风是。你说，这主意怎样？
石胖子也听乐，说真好，到时候你可常来吹吹。他爸说：那可不，你是儿子，不吹你吹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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