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拍过
部短片——在西藏。”
“文艺青年
圣地，不去西藏就不会讲故事，对吗？”李白大笑起来。
“
们是去工作。”倩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海拔四千地方扛铁——扛着铁还得跑起来。大叔，说风凉话死得早。”
“错
。”
这天深夜李白喝得半醉，感觉自己全身冒着啤酒泡沫。他走到街边拦车，瞥见她们跳上辆三蹦子离去。北方秋天来得早。喜欢这里干燥和无牵无挂，所有操蛋、讲不清道不明感情纠葛都发生在潮湿南方，或湿热，或湿冷。莫凡又发来条短信：和三个大学刚毕业女电影人在起感觉很好吧？李白反击：别忘老台长也有六只鸟。出租车迟迟不见，他沿
又喝下杯。北京小馆子里玻璃杯比墨水瓶大不多少，足够次次作出豪饮状，姑娘们大喜，玻璃杯叮叮当当碰成片。扬在包里掏出式两份合同，她是制片人。
“没想到你们随身带这个。”
南递上签字笔。
李白用短信告诉莫凡，自己已经落笔签约，起来吃开工饭吧。莫凡打个电话过来：怎
签，多少钱，怎付，是不是全版权，期约多少，是否可以转让，署名权怎弄。李白回答除三万块以外，其余条款都没细看。“三万块！”莫凡大喊起来，“那该收你多少钱代理费合适？万五吗？”
“人都没来就想对半分？”
“算，司机，回去吧。”莫凡在电话里最后说句，“你好自为之，三个拍电影姑娘，够把你卖到泰国去做人妖。”
“他妈你到底是要投钱还是来跟分钱？”李白绝望地喊起来，莫凡已经挂机，发条短信过来：鬼才愿意帮你倒洗脚水。
制片人、导演、副导演、执行导演、编剧、策划、摄影指导、美术指导、掌镜、灯光、服化道、生活制片、司机组、剧务、场记、外联、发行人、投资人、代理人、经纪人、主创、后期、宣传、男男二、女女二、配角、特约、群演……对，还有你这位原著老师。电影工业参与人员就像部庞大纷杂家族小说，已经超过李白记忆限度。现在他只能茫然地问这三个姑娘：“你们谁是导演？”他对电影认识仅到导演为止。
“。”倩向他伸手。这是个剪着齐耳短发漂亮姑娘，在李白小说中，这种发型被形容为“像斧子样锋利威猛”。他与她在锅翻滚牛鞭和血旺之上握握手。相较于南和扬，倩显得更有教养，南方口音，讲话慢条斯理，副土匪头子模样。
“你拍过什片子？”李白考她，心想自己是否还有机会抢回合同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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