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约午时将尽,日头已从正南略略偏西,军兵腹中大多饥馁,顺便也借着这机会,就着皮囊中清水啃食干粮。
等斥候跟鲍楚雄回禀匪情无变时,醒言二人已在所有兵甲上绘好避火符纹。鲍楚雄声令下,这队约略三百人兵卒,便军容整齐朝火云山开拔而去。这之后,再无人随便交头接耳,又或拖后超前。
不到半盏茶功夫,醒言便清楚看到,在数里外湛蓝天空下,正盘踞着座遍体赤红山峘。之前鲍都尉曾提过火云山并不险峻,醒言便在心目中将火云山想象成个秃平山丘。直到这时亲眼瞧,才发现心中预想大为谬误:
远远望去,火云山山势雄峨,峰峦奇峻。山上石岩,或呈赤赭,或显紫红,如染嫣霞之色;坡上林木,虽正在七月夏时,却已似被三秋霜染,漫山红遍;偶有热风吹来,便掀起红涛
鲍楚雄闻言,赶紧回头将手摆,拦阻道:
“张堂主!看还是不必。行军途中吹曲儿,恐怕会扰士气!”
“呃,这倒是……”
醒言这才想到此举不妥,只好讪讪笑两声,继续专心当好他马夫。
见这情形,盛横唐便好心叮嘱道:
热情为醒言做着推介:
“堂主哥哥吹笛最拿手,有时不用笛儿都能吹响~”
“不用笛都能吹响……口哨?!”
瞧着琼肜那稚气未脱娇俏面容,附近几人立时都忍俊不禁。便连前面那位端坐在黄骠马上,正虎着张黑脸鲍楚雄,都没把这突如其来笑意给憋住:
“哈!~这小女娃子说话好生有趣!”
“张道兄,如此看来,到那与妖徒斗法之时,你便可让等打前阵。你只需在这玄鸟旗下居中策应便可。”
“……谢谢盛兄美意!”
这番对答之后,倒是张云儿见着琼肜神态可爱,便开始逗她说话。只是,此后无论她怎逗引,这马上小女娃儿,却再也不肯多说话,只在那儿看着她嘻嘻笑个不住,双眉眼弯成两道可爱新月牙儿。
鲍楚雄这队郡兵,行到离火云山大约还有十里之外处凹地,便收勒部曲,暂作修整。除整顿队形、派出斥候之外,还有个重要工作,便是由盛横唐、张醒言二人,给士兵衣甲绘上避火符。
这类符咒,大都有时效限制;为发挥最大效用,两人在快接近战场之时,才开始为士兵描绘符箓。
不过,醒言倒没觉着琼肜这话有啥好笑;当即他便拍脑袋,恍然大悟道:
“哎呀~咋没想到。琼肜,谢谢你提醒!”
“盛兄啊,最拿手,正是吹笛!各位要不要听吹首曲子?”
说着,醒言便伸手要去取腰间那管神雪玉笛。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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