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昆朝吴倩瞥
眼，困惑地问：“她怎
？”
赶超说，吴倩
下巴和上唇两边是刮过，因为几天不刮就会长出胡子来，不算密，稀稀疏疏，却还长得挺黑挺快。国庆陪吴倩去医院求治过，西医也确诊是病，告诉他们叫“激素紊乱症”，说西医没什药到病除办法，建议去看中医。吴倩服多服中药，没有效果，所以国庆闹心，吴倩苦恼。国庆几次产生与吴倩分手念头，又怕吴倩经不起那种感情打击，疯或轻生，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在心里。
赶超问：“你说国庆可怎办呢？”
秉昆同情地说：“是啊，可怎办呢？”
赶超替国庆轻轻叹息。
，春燕将自己捯饬得那吸引别人眼球，纯粹是为使他受到猝不及防诱惑。秉昆虽然对她有流水无情般坐怀不乱定力，朋友们却个个难以自持，心猿意马——想到这里，他不禁暗觉好笑。转而又想，他们和自己样，都是共乐区底层人家儿子，还都是木材加工厂苦力青工，是酱油厂似乎每个毛孔都散发着酱渣子味儿低等劳动者。除画上、电影里和舞台上美女，他们几乎再就没见过什现实中美女，猛见精心捯饬成那样春燕，可不如同在现实中见着《聊斋》里才有狐仙鬼魅呗！何况，她也在使尽浑身解数卖弄风情取悦他们呢！这想，他倒有点儿怜悯朋友们，暗想只要大家玩得开心，不出格，自己便要笑陪始终。
曹德宝将他扯到旁，以极小声音问：“你干妹妹肯定和你不是表哥表妹关系？”
秉昆未解其意，反问：“你究竟什意思啊？”
曹德宝朝国庆和“表妹”摆摆下巴，秉昆这才明白，也以极小声音说：“她还没主呢。”
“多谢指点。”曹德宝狡黠笑，拍拍他肩，自信满满地走向外屋去。
秉昆陪着叹息，他就联想到《怎办？》——有种茅塞顿开感觉，恍然大悟到也许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所谓人生，原本便是个怎办接着个怎办无休止过程。正如自己和朋友们都不知拿各自目前处境怎办好，也不能
秉昆说罢最后那话，站在原地愣会儿，有点儿自责，却又认为自己说是事实，总不能说“她是
吧”？她明明不是“自己”，怎可那霸道地说呢？于是释然。
吕川招呼秉昆过去与他下棋，赶超也要与秉昆杀盘。吕川倒可爱，替秉昆与赶超摆好棋，自己陪国庆和吴倩“争上游”。
赶超边与秉昆下棋，边小声问：“看出国庆有心事没有？”
秉昆说看出来，但不知为什。
赶超更小声地说：“因为吴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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