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劭想，必须请周育平吃饭
。他对这小伙子印象不错，很卖力，也很机灵，讲话实在。面包车没有空调，天色暗下来时，车里
温度下降得厉害。周育平很得意，往车里塞
盒磁带，放着音质很差重金属音乐，他解释说因为车后座有个骨灰盒，实在太晦气，热闹下吧。
周劭问，你为什
会在美仙做销售员？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他见过上百个美仙建材销售员，大多业绩平平，没有稳定客户，奔波在各种老总、主管和代理商之间，拿微薄底薪，三五个月之后被辞退。如果老实点回答，就说自己是想试试运气。
周育平把音量开低点，想会儿说，实话讲，因为邓文迪救过
，去年欠笔钱，是他帮还，否则你现在看到定是断手断脚，躺在床上。周劭说，啊，那得是多大笔钱啊。周育平说，操，很大笔钱啊。
车开到公路上，周育平说不进城，从绕城公路到西郊比较近。周劭谢他。周育平问，仓管员工资真只有八百？周劭说，五年前是千二，现在涨点，加上服务公司满五年，现在月薪是两千。周育平说，那也不高。周劭说，还有出差补贴，们这些仓管员常年都在外面，每天三十块钱，这样个月约莫有三千元，在看仓库人中间，这算高。周育平说，哎，现在叫物流。对，物流，周劭附和点头。这时汽车里温度更低，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发抖。周育平抹把脸问，哥们，你是哪里人，为什要来做仓管员？周劭说，上海人。周育平说不可能啊，你怎可能是上海人，口音也不对。周劭乐，裹着衣服发抖说，怎就不能是上海人呢？周育平说，也对，让你搬箱子，你跟谈世界观，这点挺像上海人。周劭大乐。周育平说，但真没见过上海人做仓管员。
进城时，周劭到商店里买个取暖器。这天晚上汽车开到库区时已经七点多，天全都黑。周劭请周育平到饭馆吃顿饭，到八点钟时，周育平无论如何要回家，周劭从车里抱出纸箱独自往库区走，地上很滑，他把纸箱扛到肩上，另只手拎着取暖器，对着虚空中黄泳说：小伙子算是对得起你。库区里仍只有文志刚办公室亮着灯，直走到库房前面，看到女孩蹲在门口，周劭放下手里东西，拉她起来，发现她手冻得像条冰鱼。
周劭说，你真是疯，今天差点也疯。
库区冬季夜晚有种奇怪声音，隔得很远，像小孩啼哭，但是非常短促。文志刚说这是狐狸，又说这带不可能有狐狸，只有獾。周劭起初觉得这叫声有点瘆人，几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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