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声,受惊到把瓶里酒精点儿没浪费地倒在伤口上,这让她慌神,然后开始很狼狈,又怕弄痛又想拭擦掉酒精。
“好凉快。”说。
她惊咋——她像小动物样好惊咋,“痛死你啦,痛死你啦。”
安慰——安慰得近乎于炫耀,“伤口没知觉。要痛就是从里边炸,像爆炸。”
她手忙脚乱时大概是不怎听人说话,“是笨蛋螃蟹八只脚,没只长对地方。
给人反应时间。迅速拉上裤子,在干人等哑口无言时,沿着青石路面迅速走开——当然,挟着那捆粉条。
粉条被摊主温和而坚决地摊主从腋窝里夺走,脸上泛现受惊而失望古怪表情。摊主也是个同样古怪表情,“对不住老弟。家等吃饭。”
没回头,腋下空空地离开,带着受惊和失望表情,后来慢慢变成苦笑。禅达也在闹饥荒,日子越来越难,感动人容易,找食很难。
围观者默默无闻地带着羞愧散去。那关什事呢?不可能吃他们羞愧,拿他们内疚当药抹在腿上。
沿着禅达巷子走,走这里是因为这里路窄,可以扶着墙。同伎俩不能在地耍两次。得从西城市场转战东城市场。拖着腿,腿越来越重,以前出于自尊还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瘸,但现在已经瘸得不像话——支撑不住。
禅达人从身前跑来,向身后禅达人报讯:“当兵把县衙门给抢啦!”嘴快家伙尽量不看。那定是不辣们干,但是关什事呢?喘气,眼前发黑,地面离越来越近——这个叫摔倒。
晕厥。
睁开眼,这毫无疑问是个女人房间,不管日子过得怎样,女人总喜欢在屋里弄些小零碎,这也毫无疑问是个女孩儿房间,因为它尽管贫穷,却有种清幽寂寞味道。屋里最精致东西是个相框,相框里是个穿着中尉服装年青军官,你不好说他有什特点,因为们照相时都恪守着那种刻板而炫耀姿势,他甚至有点儿像过去,除风华正茂你在这种相片上几乎找不到更多内容。
开始观察在大腿边忙碌那个女孩儿,她是在脱裤子慷慨激昂时有意将目光错过那位女孩儿,她年青到“小”程度,你甚至会觉得这样个女孩儿是不会长大和变老。她用布卷蘸酒精,小心地在拭擦伤口周围,她根本没勇气让酒精触及伤口——注意到是躺在她床上,裤子又被脱掉。
终于没耐心忍受那种小心时便发声提示:“省点儿心思吧。碰到伤口也不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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