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德里恩让歌谣维持最初版本,但他再没唱过这首歌。无论在谁面前。
那天早上,头凶狠而饥饿狼人趁着尚未消散夜色闯入宿营地。但认出丹德里恩歌声后,它驻足聆听片刻,便消失在森林里。
地翻转羊羔,又用剥皮松树枝搅着锅里热气腾腾汤。小眼睛对烹饪无所知,只能弹着鲁特琴,唱些下流小曲儿活跃气氛。
这是场晚餐聚会。他们达成共识,等明天早,三个人就会分道扬镳,去寻找他们已经拥有东西。但他们当时并不明白这个事实,也不清楚路会将他们带向何方,只是决定分开而已。
吃饱羊羔肉和胡萝卜,喝够杜路哈德送给他们啤酒,他们起聊天,起大笑。丹德里恩和艾希来场歌唱比赛。杰洛特躺在云杉枝上,双手枕在脑后,他从没听过如此美丽声音和如此悦耳歌谣。他想到叶妮芙,也想到艾希。他有种感觉……
那天夜晚结束时,小眼睛和丹德里恩唱起著名二重唱歌曲《辛西娅和维特文》,那是首非凡情歌,第句是“那些并非最初眼泪……”杰洛特不禁觉得,就连树木都弯下腰,聆听两位吟游诗人歌声。
接着,散发着马鞭草气味小眼睛躺在他身边,贴着他肩膀,脑袋枕在他胸口,似乎叹息两声,随后沉入梦乡。猎魔人过好久才睡着。
丹德里恩入迷地看着越来越微弱火光,仍然坐在那儿,轻轻弹奏鲁特琴。
他先弹奏几个音节,随后转为段平静旋律。歌词伴着音乐而来,被困在乐声中,像困在透明琥珀里昆虫。
这首歌谣讲述位猎魔人和位女诗人故事:他们在海边相遇,在尖叫海鸥之间;他们初次相见就彼此见钟情;他们拥有诚挚爱;他们漠视死亡,因为就连死亡也无法让他们分开,更无法摧毁这份爱。
丹德里恩知道,相信歌谣里故事人少之又少,但他不在乎:歌谣不是让人相信,而是让人感动。
多年以后,丹德里恩本可以改写这首歌谣内容,让它更符合真相。但他没有。真实故事太过令人伤感。说真,谁会想知道猎魔人和女诗人分开之后,从此天各方?谁又想知道,四年后,小眼睛在维吉玛死于肆虐天花?谁想知道,是丹德里恩抱着她尸体离开城外火葬柴堆,独自人静静走进森林,按她遗愿,把那两件东西与她同埋葬:她鲁特琴,还有她从未离身天蓝色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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