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有
人都已经死
。跟你说这些实在让人伤心，不过也令人高兴。真令人高兴，是，听说在圣克卢宫石阶上接待过
小皇太子死在祖鲁兰血河畔，身上穿着英国军服、靴子上糊满泥巴，这确让人高兴。听说他父亲小拿破仑客死他乡，胡子已经掉光、膀胱里还长满结石，他情妇们戈尔东、卡斯蒂里奥内、霍华德小姐、美人萨巴蒂埃也全都离开人世，他老婆欧仁妮皇后死时候又老又丑、双目几近失明、撑裙皱作
团，这确让人高兴。马克西米利亚诺，你不知道人们怎样在接连死去。天下午，坐下来跟侍女们起绣花，刚绣半朵玫瑰，她们就对说你侄子鲁道夫死在梅耶林。还有天，在凭着记忆描画有担水叫卖村夫及摆摊销售橡木炭农妇圣阿妮塔街景时候，听说弗兰茨·约瑟夫已经故去。又有天下午，在吃饭时候得知莱奥纳尔多·马尔凯斯弃世有日。费舍尔神父也已作古，奥地利弗兰茨·斐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遇害，贝尼托·华雷斯死于心绞痛，埃斯科维多将军、孔恰·门德斯也都已故去，你在博尔达花园里留下孽根在万塞讷被枪决，而他母亲孔塞普西昂·塞达诺也已葬身荒冢。直尾随你到克雷塔罗那只忠诚不渝狗巴拜死，你那做皇帝哥哥宝马弗洛里安死。那天走到窗前，发现世纪已经结束、奥匈帝国不复存在、百万生灵抛尸于索姆河谷24。
而如今，活着人中谁还能说亲眼看见过你父亲罗马王25拿破仑二世降生？活着人中谁还能说亲眼看见过他乘坐着曾祖母那不勒斯卡洛塔女王送给他、由两头佩戴着红色荣誉军团勋章绶带山羊拉着、嵌有银饰及螺钿彩车兜风？谁看见过你和你哥哥弗兰茨·约瑟夫在美泉宫阿拉迪诺厅里戏耍？谁看见过你在霍夫堡甜橙树下沉思？谁看见过你骑着匹尾巴编成辫子枣红马在维也纳西班牙骑术学校驰骋？谁看见过你在维苏威火山口边傲然伫立于斑斓硫黄堆上，伫立于结满霜花橘色、红色、灰绿色巉岩上？有谁看见你还认得出来？谁，告诉，马克西米利亚诺，谁还记得咱们进入米兰城时盛大场面？谁还记得当时戴着镶有钻石玫瑰花冠？谁还记得为欢迎伦巴第－威尼托诸省总督伉俪曾演奏过奥地利国歌及《布拉班特之歌》26？谁，告诉，谁还记得拉瓦斯蒂达大主教在墨西哥城圣伊波利托大教堂门口迎接咱们时穿那件金色法袍？如今，事过六十年以后，谁还能说自己记得教堂四十八口大钟同时敲响以欢迎墨西哥皇帝和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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