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有个中年男人,径直向他们走来。
阿响并不认识他,时警惕,本能地将云重护在身后。倒是云重迎上去,叫他郑叔。原来是益顺隆管事先生。
阿响四望,并没有看到音姑姑夫妇。郑叔就说,阿音被事情牵绊住,叫送你先去休息。
就叫人力车。阿响看路上,已不是印象中广州。或许隔开许多年,自己也记不清楚。街上并没有什人,商铺多半也闭门不开,是百业萧条样子。在处拐弯地方,他看到焚烧后废墟遗迹。只觉得地方眼熟,想又想,原来是家戏院。他跟着七少爷去看过戏,至于是什戏码,究竟是想不起来,只记得是极热闹。
郑叔看他眼,神色凝重,并没有多话。到处客栈,停下来。郑叔送他下车,说,这里是包晚饭,你吃点先将息着。明天下午三点,过来接你。
点点头,然后笑笑,看着他说,长这大,从未在清明时吃过月饼。
她说,往年这时,们全家拜山去看阿爷。
她问阿响要块月饼,放在船舷上,说,阿爷,直到老,都爱吃甜食,吃得牙只剩下五颗。别不挑拣。可月饼,只吃得月阁。
她站起身来,索性将身体伸出船舱,在猎猎风里头。她将那月饼掰碎,点点地掷到海里头。刚掷下去,便被波涛吞没。可掷几下,竟然引来几只越冬海鸟。大约也是饿极,扑扇着翅膀,要与她抢月饼,啄她手。云重发狠似,就不给它们,边使劲挥舞胳膊驱赶那些海鸟。
阿响连忙将她拉进来,看她虎口上,被啄得殷紫道伤口,正汩汩地流出血来。
阿响提着行李,站在客栈门口,门楣上挂着匾,上头是“玉泰记”三个字。大约给风雨蚀,“玉”字点已经看不清,成个“王”。阿响刚转过身,忽然听到云重喊他,就回过头来。
在细密雨里头,云重遥遥地喊,响哥,转头带你去看们家瓷庄啊。
五举山伯,交给这帧小画。是真很小,大概只有成年男人巴掌尺寸。画上,画个清瘦青年。面目严肃,有温厚双眼。
这幅画画在
阿响用手巾帮她包扎起来,叹口气说,几只雀仔罢,这又是何苦。
云重看他眼,将手抽回来,说,这是给阿爷。
说完这句话,她便抽泣起来。哭着哭着,索性伏在阿响肩头上。
这女孩,身体剧烈而无声地抖动,带着阿响身体也颤抖起来。他感到滚热水滴,透过衣服,流到他肩头。又在初春清寒中冷却,渗入他皮肤里。
到达广州黄昏,天下起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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