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零几天。
没住过医院？
住过三个月，出院
，秋天又犯。
再犯就再去看嘛。不住院硬抗，能抗过去吗？
看过，没床位，病房都住满。
门帘走进来，大声说，梁书记看你们来！他
话刚落，夹边沟农场党委书记梁步云就走进来。
赵来苟意思是要病号们坐起来或者站起来，迎接领导，但是病号们躺着没有人动动。于是他又喊声：听见吗，领导来，起来！快坐起来！
有人坐起来，大多数仍然躺着。赵来苟生气，瞪大眼睛嗯声，要发脾气，但梁书记用目光制止他，问，你们怎
都睡着呀，怎不挑野菜去？
石玉瑚躺着说句：
们走不动。
赵来苟也说，这是些病号，在新添墩就病。
梁书记不再说话。顺着过道走几步又走回来，对着赵来苟说，这要想办法呀，这冷气候，风这大，就这躺着，能挺过冬天去吗？
赵来苟说，梁书记，这话得你说，说不顶用。
梁书记和赵来苟走出去，右派们就突然活跃起来。石玉瑚说，你们猜猜，梁书记能想出啥办法来？王永兴说，能把们送到夹边沟医院去吗？有人说能，梁书记说话还是顶用，只要他说送，就定能送过去。但有人说，那可不定，听说夹边沟医院里病号塞得满满。说着说着话题就转移，有人谈起梁书记历史，说他原是定西地区检察院检察长，因为右倾错误，去年反右倾撤职调到夹边沟来当个副书记但是大家议论被赵庭基到来打断。赵庭基进来就沮丧地对王永兴说，又叫人偷。王永兴问什叫人偷？他说今天收到家里寄来十多斤熟面（炒熟或蒸熟面粉），未及吃口下肚，叫人面袋连大衣偷走。问怎偷？他说把炒面拿来后挂在墙上，还盖上件大衣，上个厕所回来熟面就不见，大衣也不翼而飞。
王永兴听心疼得不得：哎呀，你这个人呀，都是啥形势，你还把熟面挂在墙上去上厕所又是念之差？上次就想跟你说，病号队队长官锦文，人家是长征干部，延安时代彭德怀司令部警卫团团长，解放后担任天水步兵学院战术系主任，在夹边沟和个组，大夏天在地里劳动，衬衣外头还个毛背心。管教干部就起疑心，叫调查
梁书记说，嗯？病号？转移之前就病？那怎不住院治疗？
赵来苟回答，这些都是老病号，场部医院没病房，没住上医院。
是吗？新添墩还有这多病号没住院吗？染书记说着，向王永兴弯下腰来：你得啥病？
肝硬化，腹水。
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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