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
？
上个月
们家
个亲戚出差到敦煌，从敦煌给捎过来。
他应
声，噢，敦煌出棉花。听说敦煌气温比这里热。
说完他就出来。当时他心里很不高兴，心想把你调到羊圈来，你连口炒面都不叫吃！
回到宿舍，他煮碗麦子吃。
傻子。几个月不挤，早干！
王朝夫笑着说，还当成你们年到头都喝羊奶。
年到头？噢，你就是为喝羊奶才钻到羊圈来呀！迟。迟。八月以前能喝上奶，现在啥也没。再想喝奶就要等到明年春天。记住，跟谁都不能说喝奶话。规定是不能喝奶。只能偷着喝。要是叫领导知道，你就放不成羊。不光是不叫喝羊奶，就是死羊羔也不能吃，要上缴。
王朝夫说，管得这
严呀？
不管严还行呀，不管严羊羔不叫人偷着杀完呀？对，有样东西是可以自己吃，那就是胎衣，母羊下羔子时羔子身上胎衣。那东西领导不管，下几个你可以吃几个。那东西可好吃呀，有营养
。
王朝夫问，羊奶叫不叫喝？
哪有羊奶？
母羊没奶吗？
傻子。母羊要到春节才下羊羔哩，下羊羔才有奶哩。这时间母羊怀着小羊，哪来奶？
农场形势骤然变得严峻起来！最后批人去高台县明水农场不几天，劳教分子们口粮又减次，减到天吃七两。
还不到半斤。食堂把天三
收拾房子时候，许霞山看见王朝夫有个奇怪箱子，是用两个步枪子弹箱接起来，个锁子锁着。他问声：这里装啥。王朝夫支吾着说，没啥，就几件家里带来衣裳。
但是，过几天个晚上，他来串门时候，看见王朝夫正从箱子里取什。看他进来，王朝夫卡哒声把箱子盖上，当时就上锁。
起先他对这事并没在意。在劳教农场里，由于生活艰辛，盗窃成风，人和人失去信任，互相提防是正常。可是坐着说话时候，他看见土炉子上放着个饭碗，碗里像是装着半碗炒面，炒面里有种奇怪黑色渣渣子。他问，这是啥嘛？王朝夫装出不在意样子说，点点炒面，棉花籽炒下。
他当时虽然刚吃过饭，但肚子还是空荡荡，便想吃点炒面，就说，是炒面吗？棉籽炒面还真没吃过，好吃吗？
王朝夫说难吃得很。
有这个道理吗？听人说你们羊圈人喝羊奶，喝得饱饱。
下过羊羔，到八月份之前这半年有奶。过八月，母羊又怀上羔子，就不挤奶。
那就是说不挤奶，但还是有奶。
刚停时候有奶，时间长就没。
现在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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