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水准、地位,但你不能不拧紧你该拧紧螺丝;不能不拉开你该按时拉开大幕;不能不精准稳健地为他打好你该打追光。
忆秦娥明白,旦开始排戏演戏,其实全团近二百号人,都是在围着自己打转圈。就连单团,说是团长,又何尝不是自己“大跟班”呢?她说声哪儿不舒服,单团就得跛着腿,来回忙着,把这些不舒服都“扑娑”舒服。她说感冒咳嗽,单团就会跟着“打喷嚏”。也只有到自己被彻底冷清下来,她才能感到,被围绕、被注目、被热捧、被赞美、被高抬、被拥堵,甚至被警察架着走,该是多美好种滋味呀!就在她最后次下乡巡演时,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堆又堆人,把自己死死纠缠着。吃饭,是堆有头有脸人围着。好多看她眼睛,都是发瓷、发烫、发腻、发嗲、发酸;化妆,也是窝窝人,里三圈外三圈地猴猴着;换服装时,围观者也舍不得移开好奇眼睛,让你无法阻止他们去直视你那内衣内裤,是黑色、白色,还是粉红色。就连睡觉,也有人在房前屋后转来转去。有甚至要在窗玻璃上,把自己鼻子压成蒜头状,隔着薄菲菲窗帘,看忆秦娥在房里倒是睡觉还在弄啥。好几次在广场演出完,观众围着不走,要看忆秦娥卸妆模样。最后是几个警察,硬把她从人群里架出去。那些动作,让她想到她舅胡三元,当初被宁州法院押着游街示众场面。她感到浑身不自在,就像自己也成犯人样。她甚至还觉得有些不吉利,就故意把那些架着她胳膊,朝开筛筛。可警察旦放手,人流就有吞食自己危险。她又不得不让人家再铁钳子般,把自己死死夹起来。当时怎就感觉那不舒服。而现在,怎又是那地回味无穷与向往呢?主角滋味真好受啊!在家哄娃娃,不被人关注日子,开始真很美、很舒坦、很宁静。但到这阵儿,是真有些不能承受。报纸上没有自己消息;电视上没有自己图像;就连广播电台,那好做她节目,也在半年以来,没有任何声响。他们又在跟踪楚嘉禾。虽然没有当初跟她那热烈,那密集,那狂轰滥炸。但对她,已然是冷若冰霜、无人问津。个人怎能冷得这快呢?就像老家铁匠铺,把烧得那红火铁器,只要朝冷水里刺,立马就在股青烟中,变成毫不抢眼灰褐色。她感觉自己就像铁匠铺里那些被扔进冷水缸铁器。连糖样黏糊着自己刘红兵,都在想方设法地逃避着这个家,逃避着她,更何况其他人呢?她舅对她有个很形象比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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