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你在学习吗？"
"没有。"
"不
"这
突然去，行吗？"
"试试看吧。再说又是亲戚，
每年都给她寄贺年片。去年还给她寄过薄脆饼呢。你记不记得，名古屋
叔叔给们寄来过
大包墨鱼薄脆饼？那次给她寄过些。"
妈妈起身去找电话本。把刚才妈妈手边报纸抻过来，想要看看电视节目栏，却把掉在上面巧克力渣撒在桌子上，于是赶紧用手抹到妈妈椅子上。
第二天，打完工查看手机，就看到妈妈来
短信："舅妈说，可以来住。"回复："那就去住。"知道在东京租公寓得几十万，还要跟房东打交道，交煤气费、水费，麻烦得很。当然，妈妈这做也有妈妈想法，也许是想由女儿来继续履行自己当年背弃同住约定，清算快要忘却罪恶感吧。
这位舅妈是姥姥弟媳妇，据说七十多岁。搞不清楚她是什人。
不想学习，于是干脆地回答："那打工养活自己。"妈妈继续数落好会儿，直不吭气。妈妈见状，只好说句"既然你自己愿意这样，也不拦你"。最后，她对说："认识个住在东京市内人，是个独门独院。只能帮你介绍这个地方。"她说话口气完全像个站前房屋中介。这是做母亲对孩子爱呢？还是遥控呢？妈妈自己觉得已经尽力吧。思忖着喝口温吞咖啡。
"那位舅妈，只是年轻时见过几面，不过，她在金泽亲戚中还是挺有名。去东京女孩们都在她那儿落脚呢。"
"怎着，这算东京妈妈？"
"做父母担心哪。这突然下子把孩子撒到大城市去，而且又费钱。舅妈人很好，不爱唠叨。现在该叫她舅姥姥。"
"舅姥姥个人住？"
妈妈直管她叫舅妈，是后来才知道她叫吟子。
"你妈妈说你要上大学？"
被吟子这问，不由怔。吟子手托着老花镜镜腿，在看信。妈妈字饱满而有劲，透过信纸背面都看得见。
在这儿过个月才收到妈妈第封航空信。去区公所办完居民证迁移手续回来，从门上挂小红筐里翻出来，它混在必胜客广告和《区政报道》中。
"你妈妈信上这写。"
"是啊。听说年轻时就死丈夫。"
"妈妈没去住过？"
"说起来，妈妈刚来这边时候，是打算去她家。去看她时，嫌她家猫味儿太大，就住你爸家去。"
"她家猫味儿大？嘿。"
"感觉那时候她挺盼着去住呢。舅妈个人也挺寂寞，不是正合适吗。先跟她联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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