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车。时值正午时分,车上人不多。穿红色羽绒服男售票员指着杨泊说,喂,你去哪儿?杨泊时说不上地名,哪儿热闹就去哪儿,随便。售票员瞪杨泊眼,从他手上抢过钱,他说,火葬场最热闹你去吗?土老帽,捣什乱?杨泊知道他在骂人,脸色气得发白,你怎随便骂人呢?售票员鼻孔里哼声,他挑衅地望着杨泊衣服和皮鞋,你找练吗?他说,傻X,你看你还穿西装挂领带呢!杨泊忍无可忍,把揪住对方红色羽绒服。你怎随便污辱人呢?杨泊只是拽拽售票员衣服,他没想到售票员就此扭住他肘关节。傻X,你他妈还想打?售票员骂骂咧咧地把杨泊推到车门前。这时候杨泊再次痛感到自己单薄羸弱,他竟然无力抵抗对方更进步污辱。车上其他人面无表情,前面有人问,后面怎回事?穿红羽绒服售票员高声说,碰上个无赖,开下车门,把他轰下去。紧接着车门在降速中启开,杨泊觉得后背被猛地击,身体便摔出去。
杨泊站在块标有青年绿岛木牌草圃上,脑子竟然有点糊涂。脚踝处胀疼提醒他刚才发生什。真荒谬,真倒霉。杨泊沮丧地环顾着四周,他觉得那个穿红羽绒服小伙子情绪极不正常,也许他也在闹离婚。杨泊想,可是闹离婚也不应该丧失理智,随便伤害个陌生人。杨泊又想也许不能怪别人,也许这个冬天就是个倒霉季节,他无法抗拒倒霉季节。
马路对面有家邮电局。杨泊走进邮局,他想给俞琼挂个电话说些什。电话接通后他又后悔起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心莫名其妙跳得很快。
喂,你是谁?俞琼在电话里很警惕地问。
是个倒霉人。杨泊愣怔会说。
是你。你说话老是没头没脑。俞琼好像叹口气,然后她声调突然快乐起来,你猜昨天干什去?去舞厅跳通宵迪斯科,跳得累死,跳得快活死。
你快活就好。就担心你不快活。杨泊从话筒中隐隐听见阵庄严音乐,旋律很熟悉时却想不起曲名,他说,你那边放是什音乐?
是你送给磁带,《结婚进行曲》。
别说话,让听会儿吧。请你把音量拧大点。杨泊倚着邮电局柜台,手紧抓话筒,另只手捂住另只耳朵来阻隔邮电局各种杂音。他听见《结婚进行曲》旋律在遥远城市响起来,像水样洇透他身躯和灵魂,杨泊打个莫名冷战,他心情倏地变得辽阔而悲怆起来。后来他不记得电话是怎样挂断,只依稀听见俞琼最后温柔声音,等你回来。
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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