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下子就看出来,爸爸醉得很厉害。从他开门猛劲儿,从他那拼命忽闪难过眼睛,从他把带回来东西往桌子上放那股神气,脱大衣样子,问问题口气,都可以看出这点。
他走到睡在衣服篮子
“这是挖出来。”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生锈顶针。
“不久也要进城,上果戈理大街去,看看自己家,翻翻碎瓦断砖,”弗拉基米罗芙娜说,“真想回家呀。”
“你现在起床是不是早点儿,你脸色还很苍白。”
“听到你说些事,十分难受。真希望在这块神圣土地上切是另种样子。”
他咳嗽几声。
还没有什消息。大家都在掩埋士兵,埋好,又不断地发现还有死人,有是在地下室里,有是在战壕里。到处是碎钢片,废铁……
弗拉基米罗芙娜问他,他上那儿去是不是很难走,他在哪儿睡,怎弄到吃,炼钢炉破坏得是不是很厉害,工人们有没有东西吃,他是不是见过厂长。
上午,在安德列耶夫回来之前,弗拉基米罗芙娜对薇拉说:
“平时常常讥笑预感和迷信,可是今天平生第次肯定无疑地预感到,安德列耶夫会带来谢廖沙消息。”
可是,她错。
“您该记得,斯大林在前年说:兄弟姐妹们……可是现在,打败德国人,就连厂长小院子不通报也别想进去,兄弟姐妹们却住在土室里。”
“是啊,是啊,这种状况是不大好。”弗拉基米罗芙娜说。“唉,谢廖沙还是点音信也没有。”
晚上,斯皮里多诺夫从城里回来。早上他上城里去时候,没有对任何人说州党委要处理他问题。
“安德列耶夫回来吗?”他生硬地操着厂长口气问道。“谢廖沙没有什消息吗?”
弗拉基米罗芙娜摇摇头。
安德列耶夫说事情是很重要,不管听他说人是幸福还是不幸。工人们对安德列耶夫说:没有东西吃,也不发工资,地下室和土室里又冷又潮湿。厂长变成另个人,当初德国佬向斯大林格勒进攻时候,他在车间里跟工人们亲热得不得,现在连话也不愿意说,他房子已经修好,还从萨拉托夫弄来小汽车。
“现在发电站情况也很差,不过没有什人恼恨站长,很明显,大家不好过,他也不好过。”
“他是很不痛快呀。”弗拉基米罗芙娜说。“老人家,你打算怎办?”
“是来告别,想回家,虽然家也没有。在公共宿舍里找个地方,在个地下室里。”
“很对,很对,”弗拉基米罗芙娜说,“不论怎样,总算是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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