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峰毫不掩饰内心感情,瘦削脸上浮现出肯定笑容。
“事实完全如许先生过去预料那样发展。国民党已经逃不脱毁灭命运。但是,历史进程不会是平静无波,也可以把另方面情况奉告。”徐鹏飞用十分平和声音,又缓缓说道:“相信当局也有些准备,例如说:炸药、雷管、定时炸弹。当共军进入市郊,那个时候,重庆这座有名山城,也许就不存在……焉知胜利者不会遭到和城市同归于尽命运?”
许云峰忽然朗声笑。笑声
又进道铁门,沿着潮湿石阶,向地底深入。下完石阶,才到被条石封死地窖门口。地窖门是块平放铁皮盖板。揭开盖板,钻下去,又下几级石阶,才进入地窖。周围是冰冷潮湿岩石,把整座地窖箍得紧紧,四壁、地下、头顶,全用石头砌成。岩块和条石,都用石灰粘凝起来,显出条条石灰粘合接缝。电灯,暂时照亮这与世隔绝,成年累月没有丝光线黑暗地狱。敞开门边,透出股股霉味冷风。不时有滴答水珠,从头顶岩缝,滴落到凸凹不平岩石地上。
地窖深处,堆着堆霉烂稻草,个半倚半坐衰弱人,正侧身靠着墙角动也不动。
徐鹏飞上前两步,不慌不忙地拿下手巾,用十分平和声音招呼道:
“许先生!”
侧坐人,没有回答。
徐鹏飞停下,又上前步,殷切地喊道:“许云峰许先生!”
侧坐人,这时才回转瘦弱无方身体,用炯炯目光,打量着面前几个特务。从离开渣滓洞到这潮湿黑暗,完全与世隔离地窖来,许云峰已经关将近年。他身体被折磨得衰弱不堪。脸色苍白,隆起颧骨,在他脸上,显得十分突出。比起当年许云峰,他像变成另个人。可是,他两只眼睛,仍然炯炯有神,带着永不熄灭威力,直视着任何危险与威胁,毫无畏缩。
“特地来告诉许先生件好消息。”
许云峰挺身坐直身子,沉重脚镣碰在岩石上,铛啷地响。看惯黑暗目光,在电灯下看清徐鹏飞恶毒笑脸。可是,久不说话嘴巴,紧紧闭着。
“也许,”徐鹏飞笑笑:“这年来,许先生消息不很灵通吧?现在,可以把真实情况全部奉告:共军分两路,由川东川北入川,国军全线溃退,重庆已经危在旦夕……”徐鹏飞摸出烟盒,送到许云峰面前,许云峰毫无接受表示。徐鹏飞缩回手,满不在乎地吸上支。他喷口烟雾,才问道:“想,许先生听到这个消息,定很高兴吧?”“当然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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