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姐回过头来,仿佛没有看出她心情似,微笑着,用句十分平常话,有意把她从痛苦与迷惘中解脱出来。“明霞,你看头上还有乱发吗?”
孙明霞久久地凝望着江姐刚梳好头发,心里涌出无尽话语,要想向含笑江姐提说,嘴里却简单地回答着:“没有,丝乱发也没有……”
“男室也在提人!”有谁轻声报告着,声音里蕴藏着痛苦与激动。
江姐放下梳子,叫孙明霞替她从枕头下面取出被捕时穿那件旗袍。
“要换衣裳?不冷?”
白公馆?不对!孙明霞暗暗怔下,向室内走两步,回头又厉声制止特务:“不准进来!人家要换衣服。”江姐听见叫她名字,心里全都明白。她异常平静,没有激动,更没有恐惧与悲戚。黎明就在眼前,已经看见晨曦。这是多少人向往过时刻啊!此刻,她全身心充满希望与幸福感受,带着永恒笑容,站起来,走到墙边,拿起梳子,在微光中,对着墙上破镜,像平时样从容地梳理她头发。
孙明霞轻轻走过去,看见江姐异样平静动作,不禁低声问道:
“江姐,真是转移?”
江姐无言地点点头。她这样作,只是为暂时不让那年轻战友过于激动。
“听说是白公馆,”孙明霞感到惶惑,又试探着:“到那边,代们向白公馆同志致意。”
孙明霞茫然地问,担心江姐脱下棉衣会受凉。
“不要紧。”
江姐换上蓝色旗袍,又披起那件红色绒线衣。她习惯地拍拍身上干净衣服,再用手熨平旗袍上些褶痕。“明霞,帮扯扯衣服。”
孙明霞知道,江姐素来爱好整洁,即使在集中营里,也贯不变。所以平静江姐,总是给人种精神焕发庄重感觉,特别是在刚刚破晓今天,江姐更是分外从容和认真。孙明霞渐渐感到,江姐心里充满着种庄严感情,也许竟是种从容献身感情?她立刻蹲在江姐脚边,轻轻拉平她衣襟上褶皱,禁不住滴下眼泪。江姐似乎没有看见这些,又弯下身去,拭擦鞋上灰尘。
孙明霞擦着泪水,转过头去,为江姐收拾行装。江姐再次对着镜子,照下,回头在室内试着走几步,像准备去参加欢乐聚会,或者出席
江姐默默地点头。
“要是见着思扬……”孙明霞仍然心神不定。
“知道。”
江姐梳着头发,回答。语气是那镇静,每个字都说得非常清楚。
听着江姐话,孙明霞不禁感到种痛楚迷惘。她不相信江姐真会转移到白公馆去。她痛苦地再瞧着江姐梳头,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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