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摆，在浪谷和浪峰中间上下挣扎，船舵已起不
多少作用，船身也不怎
肯往前走。不过，倘若再走上十五到二十公里，便会出现另
个天地：水波不兴，寂然无声，甚至叫人感到有点兴味索然。巨大
岩石堆叠在河口；礁石有灰黑，有褐红，有嶙峋突兀，有光洁平滑，但都直插水底；它们形成堵堵陡直石壁，分别从两岸夹逼着河道——这景象令人毛骨悚然，简直是对神经和意志场考验，待把你考验过后，它便悄然隐退。
当然，再往前还会遇到各种各样情况，这条河有两千多俄里长，若顺流而下，你得吃点苦头，却也能饱览奇异风光，这儿有石滩，漩涡，还有那迷宫似河湾。有个从外地迁来图鲁汉斯克妇女说过，你要是撞进河湾里，那就非晕头转向不可。
……在三十年代，不知是什人认为有必要把些叶尔博加钦居民迁至图鲁汉斯克，同时让些图鲁汉斯克居民迁往叶尔博加钦。从叶尔博加钦出发坐是木筏。有人对迁移人说：“你们在图鲁汉斯克可以贩卖木材嘛，有钱就可以大兴土木，安家立业。”不过能够到达图鲁汉斯克人家实在寥寥无几，多少木筏都毁在这条愁河里！河水把木筏冲到急流石滩上，撞得七零八散，有时又把它们拽向暗礁，弄得粉身碎骨。有个迁往图鲁汉斯克妇女，在途中看见个男人两手字张开，像被钉在山崖上，他大概是被根圆木从下面顶到上边去，等到退潮他就留在上面。他身上赤条条，汗毛特别重，胡须随风飘动，张开黑洞洞大嘴，似乎在对天呼叫；他张开双臂，好像不让人们再往前走，因为他居高临下，看得见那叫人丧命河口。
尽管事隔三十年，但这位妇女讲起她当初在通古斯卡河路上可怕遭遇时还是余悸未消，频频地东张西望，用劳累过度而曲手指揉着眼睛，说道：“有回木筏给冲到两道河湾当中个没有出口深潭里，在那儿转悠天又天。三天三夜过去，岸靠不上，出又出不去，人给折腾得没有半点力气。木筏上有五个孩子，可是既没吃，也不会有人前来搭救——既然人们都被撵出家门，有往东，有往西，都去送死，还能有谁来搭救哟？当时
那当家在木筏上躺下，叫孩子们也全躺下，冲着木筏中间缝缝儿叫唤：‘主啊，救救们吧！要不就惩罚们吧！惩罚们这些在人世间作过孽人吧！’那当家原是个不信教人，有好几回把正教圣像扔出家门，兴许是因为他祷告半天赌钱还是赌输缘故吧。这回他按多神教规矩做起祷告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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