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尿,同时认为这样大胆妄为还不够,就挑选条最大鲟鱼,把它挥舞着,面用脚踏着拍子,面唱道:“啊……你啊,亲爱,你啊,宝贝!”他那股得意劲儿很快就使他疲乏,刚才那阵子追逐也很紧张,而且天还没亮就起身,加上喝劣质酒——心口累得慌,真是“脑膜炎菌株”啊……
新稽查员登着长筒靴在来回踱步,而沙滩上踱步总是黏糊糊。谢苗对着柯曼多尔挥动拳头威吓着,还啐着口水,叫嚷着什。真乏味儿!柯曼多尔加快船速,把船驶向浑浊、每到春天就不平静而仍然在翻腾着泡沫、木块、圆木浩渺、空旷、无人塞姆河。沿河带尽是原始森林、鱼类、野禽。野禽真是取之不尽,但也没有什人去染指,只有私行渔猎人们才会在秋天钻进这原始森林深处。那里直到现在还散发出带有青苔气味寒冷和种被白雪覆盖荒野气息。那儿经常是夏天过去,雪却没来得及融化。胀泡黄色积雪上厚厚地盖满针叶、散落松子和松果棘皮。这以后,约莫到八月光景,雪又蒙上霜层,接着是乍寒初冻,而在离圣母节[4]还很远时候,在这层透明薄冰上又要降下新雪。雪像张白纸,上面会印上种种痕迹。荒无人烟塞姆河带盛产黑貂,猎取毛皮兽季节即将来临,得设法搞它五只十只黑貂给塔依卡做帽子和皮领,她马上十年制毕业,要上大学。这姑娘人品出众,真是没话可说。穿上黑貂皮,说不定连什博士也不在话下。
搁浅在浅滩上渔场稽查员早已被柯曼多尔置诸脑后,现在他要操心已是另外些事。但是他觉得有什东西在心里搔挠,清早起就在胸口底下咬啮。不管他怎尽力撇开恐慌不安,但它却几次三番地袭上他心头,现在逃避追逐紧张心情刚刚松懈,内心又像猫抓似惊惶起来。他像所有原始森林居民样,不仅相信预感,而且总是故作镇静,假装糊涂,装出切都不在乎好汉模样。
在离塞姆河五俄里左右地方他拐进浅水草地带,他把橡胶雨衣往格栅上丢,就倒下身子,把头蒙在散发着机油和鱼腥味棉背心里,但求梦寐能抑制各种各样古怪念头和惶惑不安。他倒头大睡,醒来时有点精神恍惚,嘴里满是苦味和臭气。他把头伸出船舷外浸到水里,像黑熊碰上蜂窝似摇晃阵,噙口水漱过口,把脏水吐在舷外,把只旧铁罐在水里洗刷下,舀点凉水,喝气。心里清醒,脑袋也清醒,下子记起小火轮,人们恐怕已经装完货,而他却在蒙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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