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王琦瑶又不在，就变得非见不可
。他从来没有这般地想见王琦瑶，难忍
渴望。到最后
分钟，王琦瑶还是不回来，他心里竟是绝望。他边穿外衣，边还期待王琦瑶在最后秒钟里出现，可是没有。他走出爱丽丝公寓，怀着悲凉心情，想，什
时候才能看见她呢？
仅只十分钟之后，他就看见三倚瑶。在他汽车里，从车窗纱帘背后，看见辆三轮车飞快地驶着，几乎与他汽车平行，车上坐着王琦瑶。她穿件秋大衣，头发有些叫风吹乱。她手里紧捏着羊皮手袋，眼睛直视前方，紧张地追寻着什。三轮车与汽车并齐走段，还是落后。王琦瑶退出眼睑。这不期而遇非但没有安慰李主任，反使他伤感加倍。这真是乱世中景，也是苍茫人生景。他想，他们两个其实是天涯同命人，虽是个明白，个不明白。可明白与不明白都是无可奈何，都是随风而去。他们两人都是无依无托，自己靠自己，两个孤魂。这时刻，他们就像深秋天气里两片落叶，被风卷着，偶尔碰着下，又各分东西。汽车在车水马龙中穿行，焦躁地按着喇叭，时间已有点迟，都为等王琦瑶。这是九四八年深秋，这城市将发生大变故，可它什都不知道，兀自灯红酒绿，电影院放着好莱坞新片，歌舞厅里也唱着新歌，新红起舞女挂上头牌。王琦瑶也什都不知道，她心意地等李主任，等来却是失之交臂。
这天晚上，爱丽丝公寓又来个人，是吴佩珍。她穿件黑大衣，烫发，唇上涂口红，是少妇样子，比过去好看，也成熟。她进来时，王琦瑶竟有些不敢认，等认出，便有些吃惊，心想吴佩珍其实是有几分姿色，过去却藏而不露，也是过谦吧！吴佩珍似乎为自己形象不好意思，很不自在，红脸说：
结婚。王琦瑶心被敲击下，嘴里说：恭喜。眼睛却是怔怔，自己坐下来，也没给吴佩珍让座。这时，娘姨送茶来，说声：小姐请用茶。王琦瑶厉声道：分明是太太，却叫人家小姐，耳朵听不见，眼睛也看不见吗？那娘姨被她劈脸顿训斥，大二不摸头脑，但晓得她心情不好，便也不作计较，转身走。吴佩珍却尴尬，她本就木笨，新近做人妻，又心领许多原委，人情世故都深层。她听出王琦瑶这番脾气来由，怪自己不该进门便说此事，就像是专为炫耀而来。其实，这又有什可炫耀呢？她收起些仅促，身子坐正，抬起脸，对着王琦瑶说：她这次冒昧地上门，是来向她告别，她本来不准备打搅她，可临到要走，总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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