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云站在陈三旁边,简直要急疯,心想再过刹那,手枪就会落在警察手里。她不知不觉只手松,鸡掉在地上,咯咯叫逃跑。
黛云喊:“糟,鸡跑!”在后面追去。别农人也帮着她去逮那只鸡,在混乱中,黛云不小心,另外那只也跑,于是农人和警察都大笑大吵起来,北平老百姓就是这样儿。甚至个警察也帮着去追鸡。
黛云学着乡下人说话腔调儿说:“噢,老佛爷!这两只鸡若跑,要饿三天。多谢您!多谢您!”
这乱,大家都心情愉快,连警察在内,没有检查,就让他们进去
您想们能平安进城吗?”
老太太说:“带着枪不行。你们会被逮住枪毙。城门都关,只有西直门开着。你们必须绕到西直门外。想你太太留着这样头发,穿着这样儿衣裳,她进不去城。”于是他俩心生计。陈三扮做农夫,明早进城去卖菜,黛云帮着他卖菜。
陈三说:“老大娘,您得帮帮们。给您两块钱,还有那把手枪也给您。穿着这靴子也进不去。们交换。您给和太太身乡下人穿衣裳,两筐子青菜。”
老太太立刻说:“你得自己去摘菜。收下这钱,借给你们几件衣裳。可不要你手枪和靴子。你们定已经看见,城内外,来福枪,手枪,军服,靠近城墙扔好多,谁愿拿谁拿。新任警察局长派大卡车去装,再送交日本人。”
陈三和黛云出去摘青菜,老太太在黑暗里看着。
然后老太太带他俩到间黑屋子,屋里有个砖炕。老太太走后,陈三说:“你睡这儿。在外面凳子上睡。”黛云说:“那不行。她会怀疑咱们。咱们穿着衣裳靴子睡吧。”
所以黛云和陈三那夜同睡在那个小炕上。
天还没亮,俩人就起来。陈三舍不得扔掉他手枪,决定藏在菜筐子里。他扔军靴,但是找不着鞋穿,只好光着脚走。黛云把头发用黑布包起来,扮做农妇模样。天刚有点儿发灰,他们向老太太告别,启程上路,陈三用扁担挑着菜。他们到西直门,城门还没开。恐怕惹人注意,他们离城门远点儿等候,等别乡下卖菜来到,他们才走近。黛云看见有乡下女人进城卖鸡,她买两只,她提着鸡腿,好像是进城卖鸡。和七、八个乡下人混在块儿,陈三挑着菜,黛云提着鸡,在后头跟着走向城门。到城门脸儿,新警察把他们拦住,那是新任职亲日警察局长潘毓桂派驻城门警察。
陈三停下来,把菜筐子放在地上。
警察开始检查菜筐子。警察两只手摸到菜筐子底。幸而手枪是藏在另外那个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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