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到处有花香
木兰问:“你真是爱这首诗吗?那你是宁愿骑鹤遨游而不去红尘万丈扬州。咱们去萍踪浪迹般畅游名山大川吧。如今父母在,这当然办不到。将来总有天会吧,是不是?”木兰这样轻松快乐,荪亚真觉得心旷神怡,他说:“听来真是诗情画意。但是将来能不能如愿以偿,谁又敢说?”木兰大笑:“暂时说说,梦想下儿,又有何妨?比方这种梦想不能实现,做不成渔翁船夫?将来你飞黄腾达做国家大臣,或是做外交大使,成为大官夫人,也满不错呀!那时候儿再齐想起来笑笑今天痴想,不也很有趣吗?”
荪亚说:“你真是妙想天开。以后就叫你妙想夫人吧。”
木兰说:“那就叫你胖子。”
其实木兰说将来她和丈夫有自由时再去游山玩水那种快乐,现在她也并不是享受不着。她意思指只是去游远处名山,如陕西华山,安徽黄山,河南嵩山,四川峨眉山,再到南方繁华城市如苏州、杭州、扬州。这是她生平愿望,朦胧幻想。如今正在北京,北京自然之美,生活之乐,已经尽美尽善,她已经在享受人间福气。
木兰公公婆婆,不久发现木兰有种毛病,也可以说是两种毛病,就是以年轻妇道人家而论,太爱出去。第件是她太爱和荪亚出去吃小馆儿,第二件是太爱出去逛公园,逛市郊名胜古迹。她和曼娘太不样,曼娘大多时光都是消磨在家里自己幽静庭院里。再者,这也会使曼娘受到熏染。公婆二人真有点儿恼她。
木兰现在,在荪亚看来,真是有点儿莫名所以。她是随季节而改变。她外号是“妙想夫人”,果然是随时妙想天开。她似乎是有意对每个季节都有不同反应。在冬季则平静沉稳,春来则慵倦无力,夏天则轻松悠闲,秋来则舒爽轻快。甚至连她头发式样也随之改变,因为她喜爱改变头发梳法。在冬天下雪早晨,她穿鲜蓝衣裳,花瓶里插红石竹带有樱桃状小果实,或枝野桃,或枝腊梅。在春天,尤其是仲春,杨柳初展鹅黄小叶,或暮春时节,法源寺丁香盛开之时,她要睡到日上三竿,头发松垂,有时身着睡衣,穿拖鞋,立在院中,整理牡丹花畦。在夏天,是她最能享受庭院季节,因为她那院子是专为炎热夏季而设计,比曾府上所有别庭院特别宽大,特别敞亮。各处有石凳子,立鼓状磁墩子。院子西边儿有格子凉亭,上面爬满葡萄蔓。凉亭下有个石头方桌,可以做固定棋盘。在夏天清晨,仆人收拾屋子之时,或是在上午快近黄昏时,她常和锦儿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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