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没有妈妈啦!她们是诈骗集团。”
们住在峨眉天主堂,这里没有神父,只有面包。
这间教堂建立要推到九六几年,是美籍神父所建。峨眉天主堂是传递上帝福音所在,但对穷村民来说,他们连上帝或撒旦都不会分,谁能给面粉就信谁。他们周末去教堂装得很虔诚,努力唱圣歌,可以领糖果与面粉。后来村民不上教堂,于是荒废。经过半世纪荒凉,废教堂经过活化,变成村民活动中心,兼卖窑烤面包。
阿菊姨婆在天主堂做多年面包师傅,打响教堂知名度。她自称做面包技术“来自老公梦中函授”,这是“爱面包”,因为她对老公爱是历久不衰,像是每次刚出炉般热情。这件事发生在二十年前,阿菊姨姑丈在场婚宴后大雨中失踪,外传他跟卖槟榔小姐跑,丢下妻子与三位子女。阿菊姨婆不信,只相信他们爱情很坚贞。个月之后,名钓客在桥下发现在酒醉中摔下来阿菊姑丈,尸体严重腐烂。警察从摩托车牌,循线找到家属。
阿菊姨婆回忆,那是她最爱初秋时光,天空染着淡紫苦楝花色,附近全是摇曳着白色花穗甜根子草,她坐在沙洲上尸体旁,哭很久,当风吹过来时,整座沙洲白花穗也哭似发出呜咽,到处是扬飞种子。她停下来,感觉有人对她说话,好像又没有,也许是河流声音,也许不是,总之是种话语在安抚她。她起身追寻,三个孩子跟去,经过草海翻飞,她看见根漂流木插在大石缝中,挂着雨衣在迎风响着。雨衣好像被人穿着在厨房做面包样子。那是她丈夫雨衣,如何被风吹过来?她不知道,只感到绝望心活过来,她要带着三个小孩活下去。
她原本是小面包店老板娘兼柜台,丈夫死后,才研究起面团揉制与发酵诀窍,她骑车到二十公里外向同行求教,忍受性骚扰,好像寡妇屁股是面团可以给男师傅捏个够。在亲友以怜悯寡妇,吃够她烂面包之前,手艺练成阿菊姨婆端出热腾腾好面包,拯救面包店,成传奇。她则自谦“切都是老公在梦中函授”。
几年前,阿菊姨婆面包店歇业,投入天主堂窑烤面包。窑烤面包特色是:先以木柴将砖窑烧热六小时,以余温焖熟。木柴属于软火,烤出面包放置两天仍有较松软口感。阿菊姨婆边弥补情感似跟曾祖母聊得起劲,边强调:“柴烧面包连畜生都爱,像是山鹊来偷吃,猕猴来抢,还有邓丽君也是。”这只胃口不好老狗来到天主堂第二天,就不想吃护腰阿姨炖养生餐,为刚出炉面包,老是守在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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