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狗。”帕丽说。
“真?”
“那条狗蛮怪。”纳比舅舅在前座上说。
“他叫舒贾。只要伤心,他就知道。”
“狗通人性。”瓦赫达提太太说,“他们比遇到过有些人还要好呢。”
太太把烟屁股按到烟灰缸里,使劲捣好几下,把烟掐灭。“带孩子们出去转转吧。”她说。
瓦赫达提先生不高兴地深吸口气,两只巴掌往椅子扶手上拍,好像要站起来,却没动窝。
“带他们去趟巴扎。”这次,瓦赫达提太太是在对父亲说话。“如果您同意话,萨布尔。纳比给们开车。苏莱曼可以带您看看后院工地。您看就明白。”
父亲点点头。
瓦赫达提先生慢慢闭上眼睛。
三个女学生在人行道上蹦蹦跳跳,汽车从她们身边驶过。她们穿着黑色校服,系着白头巾。
“知道刚才是怎说,可喀布尔也没那糟糕。”瓦赫达提太太心不在焉地用手摆弄着自己项链。她看着窗外,脸上忽然有些伤感。“觉得春末喀布尔才是最好,下完雨之后,空气干干净净。可是夏天说来说来,就像太阳撞到山上,把这儿变成个大火炉。”她有气无力地笑下。“家里有个孩子就好。闹腾闹腾,有点变化。有点活力。”
阿卜杜拉
他们起身往外走。
突然之间,阿卜杜拉希望父亲能给人家道个谢,谢谢他们糖果和茶,然后拉起他和帕丽手,离开这座房子,离开房子里画和窗帘,还有满屋奢华与舒适。他们可以灌满水囊,买齐馕和煮蛋,顺着原路回家。穿过沙漠,经过巨石,路与群山相伴,父亲还可以给他们讲几个故事。他们可以轮流拉车,车上坐着帕丽。走上两天,也许三个白天,不管肚子里灌进多少风沙,腿上又有多疲累,但终将再次回到沙德巴格。舒贾看见他们出现,定会狂奔而至,围着帕丽蹦跳转圈。那时他们就到家。
父亲说:“快去吧,孩子们。”
阿卜杜拉上前步,想说什,可是纳比舅舅伸出只大手,放到他肩膀上,把他扳回来。纳比舅舅边领他穿过走廊,边说:“不看看这地方巴扎可不行。说你俩,这儿巴扎你们可没见过。”
瓦赫达提太太和他俩起坐在后排,车里满是她身上浓烈香水味儿,还有种味道阿卜杜拉说不上来,甜甜,有点呛鼻子。纳比舅舅开着车,她连珠炮似问他们问题。都有哪些朋友?他们上不上学?还问些家长里短事,邻居如何?玩什游戏?阳光照亮她右半边脸,阿卜杜拉可以看到她脸颊上细细汗毛,以及脖子上粉底微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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