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感觉良好。再也不用到处流浪。只消懒洋洋地享受这宁静黄昏,切全听其自然。忘记切吧。说说你都去过哪些地方和当地奇风异俗。另位头上顶着水罐,在准备晚饭:水果,橄榄,从井里打采沁凉可口水。那井像石头样冰冷,像煞阿什汤墙壁上洞[42]。下次去参加小马驾车赛[43],得带上个纸杯子。她倾听着,双大眼睛温柔而且乌黑。告诉她,尽情地说吧。什也别保留。然后声叹息,接着是沉默。漫长、漫长、漫长休息。
他在铁道拱形陆桥底下走着,路掏出信封,赶忙把它撕成碎片,朝马路丢去。碎片纷纷散开来,在潮湿空气中飘零。白茫茫片,随后就统统沉落下去。
亨利·弗罗尔。你蛮可以把张百英镑支票也这撕掉哩。也不过是小片纸而已。据说有回艾弗勋爵[44]在爱尔兰银行就用张七位数支票兑换成百万英镑现款。这说明黑啤酒赚头有多大,可是人家说,他胞兄阿迪劳恩勋爵[45]依然得每天换四次衬衫,因为他皮肤上总繁殖虱子或跳蚤。百万英镑,且慢。两便士能买品脱黑啤酒,四便士能买夸脱,八便士就是加仑。不,加仑得花先令四便士。二十先令是先令四便士多少倍呢?大约十五倍吧。对,正好是十五倍。那就是千五百万桶黑啤酒喽。
怎说起桶来啦?应该说加仑。总归约莫有百万桶吧。
入站列车在他头顶上沉重地响着,车厢节接着节。在他脑袋里,酒桶也在相互碰撞着,黏糊糊黑啤酒在桶里迸溅着,翻腾着。桶塞个个地崩掉,大量混浊液体淌出来,汇聚在起,迂回曲折地穿过泥滩,浸漫整个大地。酒池缓缓地打着漩涡,
方取下来,好几根饰针都别在起。真奇怪,女人身上总有那多饰针!没有不带刺玫瑰。
单调都柏林口音在他头脑里响着。那天晚上在库姆[39],两个娘子淋着雨,互相挽着臂在唱:
哦,玛丽亚丢衬裤饰针。
她不知道怎办,
才能不让它脱落,
才能不让它脱落。
饰针?衬裤。头疼得厉害。也许她刚好赶上玫瑰期间[40]。要就是成天坐着打字关系。眼睛老盯着,对胃神经不利。你太太使用哪种香水?谁闹得清这是怎回事!
才能不让它脱落。
玛莎,玛丽亚。如今已忘记是在哪儿看到那幅画。是出自古老大师之手呢,还是为赚钱而制出赝品?他[41]坐在她们家里,谈着话。挺神秘。库姆街那两个姨子也乐意听。
才能不让它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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