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之介小心翼翼地走向病床。
“……刚刚护士就是来告诉,世之介先生,不,世之介可能会来,是妈请她来传话……对,你不是从羽田过来吗?怎会那快?”
“乘车来。”
“出租车?”
“不是,是朋友车。”
而已。班上要派三个人去医院探望这位受伤同学,世之介莫名其妙被选中。其实他心里暗自窃喜,因为课都不用上。到医院以后,他想到马上就要看见包着绷带同学,想到绷带渗着血渍画面,竟然在走廊上晕死过去。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和同学躺在同张病床上。相形之下,他同学比他还精神。
多亏正树路上横冲直撞,让世之介比搭单轨电车还要早步抵达新宿医院。下车后,世之介向驾驶座正树和他女朋友深鞠躬,目送他们车子离去。他没有向正树要电话,他女友姓名也没有问。车子缓缓驶出院区,汇入车流,成为大道上分子。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两人,世之介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直到看不见车影,世之介才走进楼前台询问祥子病房号码。他按照前台人员指示,搭电梯来到祥子病房所在楼层。他心意以为走出电梯门后,自己将在略为阴暗长廊走道找病房,最后在走廊尽头找到和其他病人同住祥子。没想到电梯门打开,眼前就是祥子病房,门没关,里面还传出祥子笑声。
世之介心情百味杂陈,半是如释重负,另半又觉得虚脱无力。他敲敲打开门扇,出来应门是位上年纪护士,她对着里面说:“有人来探望你。”
“知道!”里面再度传出祥子声音,听起来元气十足。“祥子,是!”世之介在门口喊道。
“朋友?”
“……怎说呢,家乡学长啦。”
世之介也懒得解释自己和正树事。
祥子病房是VIP室。床头边桌子上摆个大花瓶,插满百合花。和煦冬阳透过打开窗户恣意洒落。世之介把附电视、浴室房间看遍后,忽然愤愤不平地说:“你为什不跟联络?”
“世之介先生?……不对,是世之介,你已经到?”
看样子她还是不习惯直呼世之介名字。“先出去。”护士几乎同时说道。护士走出来,向世之介点点头,两人仿佛交换班似出进。刚刚站在外面时候,世之介已经先探头张望下,病床上祥子上半身坐起,左手左脚夸张地缠圈好大绷带。
“祥、祥子……”
除此之外,世之介不知道该说什。
“请你放心,已经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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