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对
说
句“再见”。还记得，当时她说
不是9月再见，或是下学期再见，而是斩钉截铁句“再见”。她定知道自己快死，所以那天她坐在教室办公桌前面，心里感触定很多。也许她是在想，她已经等不到9月再带班野孩子。
“只是觉得应该跟你说声。”帕里什医生说。他拍拍肩膀。忽然想到，两个钟头前，他就是用那只手把被单拉上去盖住内维尔老师脸。“科里，下次要注意点哦。”说完他就转身朝车子走过去。目送着他车子渐渐远去。
个钟头后，爷爷回来。看他表情，仿佛刚刚被人脚踢出大门，而且口袋里钞票也已经被人洗劫空。他拼命想装出副很不高兴样子，怪自己“跑掉”，害他担心得要死，没想到很快就被奶奶拆穿。奶奶只是淡淡问他句：冰淇淋盐在哪里？他立刻哑口无言。结果，他个人跑去坐在门廊上。天色渐渐暗，大群飞蛾绕着他盘旋飞舞。他那张长脸显得好憔悴，心情很低落，就像他那疲软下垂“强宝”样。忽然有点可怜他。真。但问题是，爷爷不是那种值得同情人。只要开口对他说出任何道歉话，他定会立刻反唇相讥，气焰又开始高涨起来。爷爷从来不曾对人说抱歉。他永远不会错。而这也就是为什
他没有半个真正朋友。这也就是为什他会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门廊上。此刻，成群飞蛾绕着他盘旋飞舞，仿佛昔日记忆依然缠绕着他。他记忆里，曾经有很多漂亮农夫女儿。
后来又发生件事，为和爷爷奶奶同住那个星期画下句点。星期五那天晚上，睡得不太好。梦见自己走进教室。教室里空荡荡，同学都跑光，只剩下内维尔老师个人。她坐在办公桌后面改考卷。金黄阳光斜照在地上，斜照在黑板上。内维尔老师脸色好憔悴，但眼睛却又大又亮，看起来像婴儿眼睛。她坐得直挺挺。站在教室门口，她忽然转过头来看着。“科里，”她叫声，“科里·麦克森。”
“老师。”答声。
“你过来下。”她说。
乖乖走过去，走到她办公桌旁边。注意到办公桌边缘那个红苹果已经枯干。
“暑假快结束。”内维尔老师对说。点点头。“你又长大岁，对不对？”
“刚过生日。”说。
“那很好。”她叹口气。她呼出来气虽然还不至于难闻，但闻起来很像朵快枯死花。“这辈子，看过太多男孩子来来去去。”她说，“有些男生长大，还是直住在这里，而有些孩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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