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所裡人都乖乖照办。没有人来说他们很遗憾。没有人提到威廉名字。再也没有人敢提起威廉名字。而现在他真希望他们提起。有时在路上,他听到有人叫著类似威廉名字,比方个妈妈对儿子喊:「威伦!」他会渴望地转身,望著发出声音方向。
头几个月还有些实际事情要处理,让他有事可做,让他每天有愤怒,也让那些日子具体起来。他告汽车厂、安全带製造商、气囊製造商、租车公司。他告那个卡车司机、他服务那家公司。他听那个司机律师说,那个司机有个长期患病小孩,打官司会毁掉这个家,但他不在乎。以前他会在乎,现在不会。他觉得自己苛刻、毫无同情心。就把他毁吧,他心想。让他完蛋。让他感受所感受到。让他失去切,让他失去所有重要东西。他要吸乾这些人、这些公司和他们员工每分钱。他要让他们绝望。他要让他们无所有。他希望他们活得很惨。他希望他们茫然无措。
他们都被求偿,没有个被漏掉,金额是威廉正常寿命下可赚到钱。那个数字很荒谬、很吓人,而他看到这数字觉得很绝望:不是因为数字本身,而是那个数字所代表年数。
他们会跟他和解,他律师告诉他。那是个出名好斗又贪婪侵权专家,名叫托德,两个人以前起编过法学评论学报。而且和解金额会非常可观,托德说。
可观、不可观,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要让他们痛苦。「彻底摧毁他们。」他跟托德说,他声音因为恨意而沙哑,托德表情很震惊。
「裘德,会。」托德说,「别担心。」
当然,他不需要那些钱。他自己有钱。而且威廉遗嘱裡,除留钱给助理和教子,以及他希望捐给各个慈善机构金额(除威廉每年都会捐助那些机构,还有个帮助受虐儿童基金会),其他切都留给他;他遗嘱也是样,把切都留给威廉。那年稍早,他和威廉在他们大学母校设立两个奖学金,当作送给哈罗德和朱丽娅75岁生日礼物:个在法学院,用是哈罗德名字;个在医学院,用朱丽娅名字。他们两个共同成立,而且威廉留够多钱给个信託基金,让这两个奖学金能永远持续下去。他处理威廉剩下遗产:开支票给威廉指定慈善机构、基金会、博物馆和组织。剩下东西(书、照片、拍片和演出纪念物、艺术品)遵照遗嘱送给威廉朋友,包括哈罗德和朱丽娅、理查德、杰比、罗蒙、克雷西、苏珊娜、米盖尔、基特、埃米尔、安迪,但是没有马尔科姆,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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