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悟净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深深地叹
口气。不料悟净
叹息被这个蹲着乞丐听到。他脖子转动不灵，故而仅将对浑浊红肿眼睛朝上翻翻，露出仅剩颗长门牙，咧嘴笑。然后，他甩动吊着两条胳膊，踉踉跄跄地走到悟净脚边，朝上望着他说道：
“恕
冒昧。你似乎觉得很可怜，是吗？可觉得，让人觉得可怜，反倒是你啊。你以为变成如此模样，心里定在怨恨造物主，是吧？干吗要怨恨呢？正相反，想到将塑造成如此珍稀模样，觉得反倒要感谢造物主才是啊。今后，还会变成什
有趣模样呢？内心正充满期待呢。左臂要是变成只鸡，就让它去司晨好。右臂要是变成张弹弓，那就用它来打个斑鸠下来烤着吃。屁股要是变成车轮，灵魂要是变成马，那就是辆上好马车，得珍惜使用啊。怎着，你吃惊？名字叫作子舆，还有三个莫逆之交，他们是子祀、子犁和子来。们都是女偊氏弟子，早已超越形体局限，进入不生不死之境地。水淹不死，火烧不死，睡着时不做梦，醒来后无忧无虑。前阵子们四人还在起谈笑风生呢。们是以‘无’为头，以‘生’为背，以‘死’为屁股。啊哈哈哈……”
虽说他笑声很难听，可悟净还是觉得，或许这个乞丐才是真正真人。他所说话如果都发自内心话，那可真是不起。然而，这家伙用语和态度之中，让人感到某种夸耀意味儿，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在强忍着痛苦而故作惊人之壮语。再说，这家伙如此丑陋模样和脓血臭味，也让悟净极为反感。因此，尽管悟净内心已大受触动，可到底也没能下定决心来伺候这个乞丐。不过他注意到乞丐刚才提到那个女偊，于是就跟他打听下。
“哈，你问师父吗？师父在从这儿往北两千八百里，流沙河与赤水、墨水汇合地方结庐而居。倘若你真求道心切，意志坚强，自然会得到教诲。你就好好修道吧，也替问声好哦。”
这个佝偻乞丐，晃动高耸肩膀，大模大样地说道。
四
悟净踏上往北而去旅程，直奔流沙河与赤水、墨水交汇处。
夜晚，他就在芦苇丛中打个盹，清晨起来，他在无边无涯水底沙滩上继续往北走。他每天都这走着。看到鱼儿们翻动银鳞，欢快地游动着，他也会感到落寞，心想：为什只有人这闷闷不乐呢？路之上，途经有名道人、修炼者居所，他都会个不落地登门拜访。
悟净前去拜访以贪吃和强悍而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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