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经过三个钟头对话,于连得到他头两个钟头里热切盼望得到东西。恢复温柔感情,德·莱纳夫人悔恨也消失,若是稍微早—些,那可能是种无上幸福,然而似这般通过手段才得到,那就只能是种快乐。于连不顾情人坚持,定要点亮那盏守夜灯。
“您想不给留点见到您回忆吗?”他对她说,“
趣场景引开她注意力。他胳膊仿佛被遗忘,呆在原来地方。
对那封寄来五百法郎信做出许多推测之后,于连又继续说下去。他讲到过去生活,变得稍稍能控制自己,与眼下发生事相比,那生活已引不起他多少兴趣。他注意力完全在这次拜访将如何结束。“您快走吧,”人家总是时不时这样跟他说,口气也很生硬。
“要是被赶走,那对是多大耻辱啊!那将是毒害生悔恨,”他想,“她永不会给写信。谁知道何时再回到这个地方!”从这个时候起,于连当时处境所能有无比美妙东西迅速从他心中消失。坐在心爱女人身边,几乎是把她抱紧在臂弯里,在这个他曾经是那幸福卧室里,在沉沉黑夜之中,清楚地知道她直在哭,感觉到她抽泣时胸脯起伏,于连不幸变而为个冷冰冰政治家,几乎像在神学院院子里他成为个比他强壮同学恶意玩笑对象时,样地精心盘算,样地沉着冷静。于连让他讲述拖下去,又谈起他离开维里埃以后不幸生活。“这说,”德·莱纳夫人想,“分别年,几乎没有任何还被怀念表示,他却只想着在韦尔吉度过那些幸福日子,可却把他忘。”她抽泣得更厉害。于连看到他话取得成功。他知道他该试试最后招:他突然谈起他刚刚收到巴黎来信。
“已辞别主教大人。”
“什!您不再回贝藏松!您永远地离开们?”
“是,”于连坚决地说,“是,要离开这个连生最爱女人都把忘记地方,要离开它,永远不再见到它。要上巴黎……”
“你要上巴黎!”德·莱纳夫人叫道,声音相当高。
她声音几乎被眼泪噎住,极端慌乱,bao露无遗。于连需要这种鼓励:他正要采取个可能对他极为不利举动;在这惊呼之前,他什也看不出来;完全不知道会有什结果。他不再犹豫,对后果恐惧使他完全地控制自己;他站起来,冷冰冰地说:
“是,夫人,要永远地离开您,祝您幸福,永别。”
他朝窗户走几步,他已在开窗。德·莱纳夫人跃而起,投入他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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