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事重演。这倒是可以理解，戴尔芬平静地想，心里舒
口气。因为随着孩子成长，谁能确保两个人
定合得来呢？这点她也不能保证，她甚至无法看清自己内心。她爱到底是这些孩子呢，还是父与子这种组合？但至少在那刻，在他们驾车划破漆黑漫漫前路时，她承认自己也是爱着这个男人。这时后座上马库斯醒，毛毯发出窸窸窣窣声音，他探出身子，趴在前座上叫道：“爸爸。”
他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痛苦：“给
唱首歌吧。”
戴尔芬不知道菲德利斯在儿子面前还有这样无限温柔面，还有给他们唱歌面。在他们还小时候，在他们睡不着时候，在伊娃让他唱时候，还有他们生病时候，菲德利斯就会用有些克制嗓音给他们唱德国民谣。每当房间里充满这种舒心回响，孩子们就会感到踏实。他唱首马库斯最爱歌，马库斯总让他遍遍地唱，他也就遍遍地唱给他听，“不知道什
缘故，总是这悲伤。个古老故事，它叫没法遗忘”。
这首歌唱是女妖罗蕾莱故事，非常有画面感。女妖们坐在巨石之上，用金梳子梳着自己金色长发。男人们被她们歌声吸引而来，渐渐将船靠近，他们为罗蕾莱美貌所倾倒，却因此卷入水流湍急礁石群，最终葬送性命。戴尔芬并不知道这首歌，听几遍后才渐渐理解歌词大意。她困惑地看着他，这个菲德利斯，个平时追鸡赶羊男人，个气之下就宰光烧尽群杂种狗男人，个因沉痛悼念亡妻更添几分平静男人，可也是个把这段无解关系变得更加错综复杂男人，是个给儿子唱歌男人。不知不觉地，像马库斯样，戴尔芬也沉浸在他歌声中，最终平静地坠入黑暗梦中。
菲德利斯歌声回荡在空中，他听着两人深沉呼吸，缓缓地朝着前路点点头，哼起另首更简单歌，以保持清醒。他和约翰尼斯会在喝醉犯迷糊时候哼起这首歌，而现在他不但不迷糊，反而记忆更清晰。时间巨轮推着他们向前，远离德国，来到美国辽阔平原，这里战争不属于他曾经熟悉宿敌，这里战争早已结束，伟大牺牲早已停止，鲜血也早已深深浸入这里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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